宿紅妝冷笑道:“江大人,您不也曾說過‘聖人以忠義禮法愚化萬民,神佛以道義信仰麻木蒼生’的狂悖之言麼?怎麼,一轉臉,今日又道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沉古之言了?”
江戰漲紅了臉,怒道:“怎麼,攝政王還要監視朝野百官的一舉一動麼?我當日參加‘九老辯道’之時,並未身著官袍,也未向任何人透漏身份,宿少司又怎知我說過什麼,論了何言?你這分明就是監視!”
宿紅妝微笑道:“殿下心繫江山社稷,關心百官民意,何錯之有?江大人近日肝火太旺,此時正好王府的金銀花開得正盛,不如我採下些送與大人?”
江戰摔袖道:“宿少司費心了,不必,江某好得很。”
宿紅妝拱手一拜道:“陛下,既然沒有異議,那就這樣定了,殿試時間由本月的二十六日推遲至下月初,待攝政王殿下自房陵圍場歸來,再行開科考試。”
藍晰若垂眸道:“聽說攝政王病了,可曾大好?”
宿紅妝答道:“回陛下,王爺只是在射獵時偶感風寒,有顧雲莊隨侍左右,自當無妨。陛下放心,過幾日王爺大安了,便會回京主持殿試,不會耽誤了國事的。”
她行禮拜道:“若無他事,紅妝就此告退。”
藍晰若點了點頭,宿紅妝隨即退下。
江戰看著宿紅妝離去的背影,上稟道:“陛下,攝政王目無君皇,狂悖至此,陛下念及骨肉之情,處處忍讓,可也實在是不應該如此縱容啊!長此以往,那他眼中還如何會容得下陛下您呢?”
藍晰若輕揉了揉太陽穴處,疲憊道:“朕累了,江卿退下吧。”
江戰叫道:“陛下……”看到藍晰若此刻臉色蒼白泛青,只得拜退道:“是,陛下保重龍體,臣告退。”
爆竹作坊‘明春坊’院中。
黎籌一拍板斧,喝道:“姓塗的,出來!”
坊內,一群工匠好奇的聚作一堆,不知發生了什麼。
塗坊主急急跑出,拱手一拜道:“醜虎將軍,宿少司,不知您二位尋小人所謂何事?”
宿紅妝上前,輕笑道:“也無他事,只是想問一問塗坊主,那七車火藥藏在了哪裡?”
塗坊主一震,強笑答道:“宿少司的話,小人聽不明白,什麼七車火藥,咱們坊中製作煙花爆竹,雖是需要火藥,可作坊太小,也用不了這麼多的。”
宿紅妝‘哦’道:“塗坊主既然不願說,也好,醜虎,你便辛苦辛苦,替坊主將那火藥尋出來吧。”
黎籌一戳斧把,道:“來人,拉上來!”
一對甲侍趕著七車馬車行入院內,停在塗坊主面前。
宿紅妝斜頭看向塗坊主,淡色道:“這是從郊外的明春坊倉庫拉來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塗坊主‘撲嗵’跪地,哭求道:“宿少司,這些,這些……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呀,大人明察,小人冤枉!……”
“你若說出了京城裡其他的火藥藏匿地點,我一定會饒你一命。”宿紅妝打斷了他的哭喊,緩緩道:“想清楚了再回答,跟著反賊,你的結局或是事敗被斬殺,或是事成被滅口,只有這兩種,沒有活路的。”
塗坊主愣了一愣,繼續哭喊道:“小人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