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聽那紅衣少女接道:“那時,咱們雖然都還是未解人事的孩子,但我卻對那戲言往事念念不忘,隨著這與日俱增的年歲,記憶更是清晰……”
她緩緩抬起頭來,望了徐鳳眠一眼,接道:“你比我想象中更英俊些。”兩片紅暈,泛上雙頰,神態無限嬌羞。
徐鳳眠進得室中,一直未和那紅衣少女對面望過一眼,此刻四目交注,才發覺這位深居冰宮的少女,竟然是如此美豔。
只見她秀眉彎彎,秋波如水,瑤鼻櫻唇,明人,不禁微微一呆。
那紅衣少女無限羞喜地笑道:“我屢次催促爹爹,要他帶你去北海冰宮,可是每次他都忘了,唉!我為此大哭大鬧了數次,爹爹才肯帶我來中原找你。”
她似乎陶醉在昔年的回憶中,偏頭想了一陣,又道:“記得昔年咱們在冰宮後面玩耍,你要我扮作新娘子,我一直不肯答應,後來你氣哭了,我才答應,這些往事雖然已十幾寒暑,但想來歷歷如繪,彷彿就在眼前。”
這一下,徐鳳眠只聽的膛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昔年那兒時往事,他毫無所知,紅衣女雖然說的優美清麗,如奏弦管,一副悠然神往的情態,但徐鳳眠卻是一片空白,茫無所知。
幸好,那紅衣少女並未再等待他答覆,又自接了下去,道:“不知何故,這些年來,我一直為幾時那些美麗的往事索繞心頭,念念難忘,唉!不知你是否和我一般的懷念著過去?”
徐鳳眠只覺腦際一片混亂,想不出一句措詞回答。
那紅衣女揚了揚秀眉兒,柔聲說道:“你為什麼不說話呢?”
徐鳳眠輕咳了一聲,道:“公主……”
紅衣女搖首道:“別叫我公主好嗎?”
徐鳳眠道:“那要如何叫你?”
紅衣女道:“像咱們兒時一樣,我叫你玉兄弟,你該叫我什麼?”
徐鳳眠心中暗暗地摸索道:他叫我玉兄弟,那顯然比錢玉大了,我該稱她姐姐才是,可是什麼姐姐呢?何況我徐鳳眠和她是從不相識,豈可稱呼她為姐姐……
這念頭,風車般在心中連轉了千百次,仍是想不出適當的措詞。
那紅衣女眼睛眨了兩眨,幽幽說道,“怎麼啦?你可是忘了我的名字?”
徐鳳眠訕訕一笑,道:“不錯,在下一時忘了公主的名字。”
紅衣女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這些年來,從沒有想過我了?”
徐鳳眠心中暗道:錢大娘那失蹤的孫兒,是否還在想念著她,我如何能夠代人做主,這些話實在叫人難答的很……
他心中念頭交織,不覺間形露於外,劍眉輕鎖,臉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憂苦。
那紅衣女冰冷的臉色上,又綻出哀怨的笑容,緩緩說道:“這些年來,你可是又遇上了喜愛的女孩子嗎?”
徐鳳眠衝口答道:“沒有。”
這句話沒經忖思,本能的說了出來。
只見那紅衣女臉上愁苦一掃而光,嫣然一笑,道:“那你可仍是為了我爹爹在武林中至高無上的地位,有著門戶之見嗎?”
徐鳳眠道:“這個,這個……”
紅衣女笑道:“不用這個那個了,我娘最是疼我,爹爹以後聽孃的話,我回去冰宮之後,讓娘要爹爹把你接去冰宮,讓爹爹把他一身武功,盡傳給你,日後由你接掌冰宮門戶……”
徐鳳眠急急說道:“使不得……”
紅衣女道:“誰說使不得了,我一定給你辦到……”
微微一頓,不容徐鳳眠介面,又搶先說:“咱們不談這些事啦!你瞧我比起小時候,是醜了,還是好看了?”
徐鳳眠道:“公主明人,美麗絕倫……”
紅衣女道:“你又叫我公主了,不會叫我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