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一陣步履之聲,金蘭、玉蘭、唐三姑魚貫而出。
唐三姑和玉蘭受此折磨,顯得清瘦了甚多。
大概是金蘭早已把徐鳳眠相救兩人的經過,說了出來,是以兩人一見徐鳳眠,齊齊欠身作禮,拜謝救命之恩。
徐鳳眠還了一禮,道:“是那位錢老前輩相贈解藥所救,兩位應該謝她才是。”
錢大娘冷冷說道:“咱們事先有約,我贈藥不過是交換條件,二位不用感謝老身了。”
唐三姑呆了一呆,低聲對徐鳳眠道:“你用什麼交換了她的解藥?”
徐鳳眠微微一笑,道:“沒有什麼,我只是答允和她同赴一個宴會。姑娘惡毒雖解,體能尚未全復,但咱們的處境,仍然是險惡至極,強敵環伺,隨時有受人侵襲之險……”
語音微頓,目光分別由唐三姑娘和玉蘭臉上掃過,接道:“兩位姑娘如果能多恢復一分體能,咱們就少了一分危險。”
錢大娘突然站了起來,望了金蘭等三人一眼,冷冰冰地說道:“三位不要再打擾他了,他接連經歷了數番惡戰,必須好好休息一下。”
三女果然聽話的很,齊齊應了一聲,退回內室。
徐鳳眠就在廳裡,選了一處乾淨之地,盤坐調息。
錢大娘也在廳中選了一片地位,陪同徐鳳眠打坐,直待五更過後,天色大亮,徐鳳眠才由一場禪定中清醒過來,睏倦盡消。
錢大娘探頭室外,望了一眼,道:“太陽已經升起,你們也該梳洗一下,換換衣服了。”
徐鳳眠道:“不用老婆婆費心,現在時間還早。”
錢大娘臉上皺紋似乎深了很多,眉宇間隱憂重重,不停地在室中來回走動。
半日時光,轉眼即過,剛到中午時分,果然有兩頂青色小轎,飛奔而來。
錢大娘低聲對徐鳳眠說道:“孩子記著,從此刻,你暫時改名錢玉,你答應了老身,就該有始有終,不可露出馬腳……”
說話之間,那兩頂青色小轎,已奔近茅舍。
錢大娘牽著徐鳳眠右手,步出茅舍,各登上一頂小轎。
徐鳳眠藉機打量四個抬轎子的大漢一眼,只見四人臉色都是白中透青,似是在冰雪之中凍了很久的人,只剩下一口氣沒有滅絕。
但四人眼中,卻又是神光炯炯,一望之下,即知是有著上乘內功的人。
兩人剛剛上得小轎坐好,四個大漢立刻放下轎簾,抬起了轎子,疾奔而去。
徐鳳眠只覺轎子愈跑愈快,有如快馬賓士一般,不禁心中一動,暗道:看四人這抬轎疾奔的腳程,當可知輕功不弱。
大約奔行一個時辰之久,轎子陡然停了下來。
徐鳳眠心中暗覺好笑,忖道:想不到我徐鳳眠竟然也坐起轎子來了。
但見轎簾一啟,錢大娘當門而立,說道:“玉兒,下來吧!”
徐鳳眠望了錢大娘一眼,緩步下轎,心中卻是感慨萬端,忖道:別人冒用我徐鳳眠之名,鬧得江湖上真假難分,今日我徐鳳眠卻要甘冒別人姓名……
抬頭看去,只見一座佈設古雅的敞廳,大開著廳門,廳中煙霧繚繞,景物佈設都似在若隱若現之中。
兩頂小轎就停在敞廳前面。
四個抬轎子的大漢,肅然垂手,站在兩側。
徐鳳眠心頭納悶,忍不住低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錢大娘道:“一座廣大的宅院,到處都有,遠在天涯,近在眼前。”
徐鳳眠微微一笑,道:“明白了,多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