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蹲下來看見她雙眼裡:“你在這裡跪死,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為民請命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那我也要一試。”束九堅決。
“好,你有骨氣!”魏太后冷聲道,“來人啊,把她給哀家拖出去!”
“母后!”
“太后,慢!”燕夕和獻帝同時出聲。
魏太后看向燕夕。
燕夕攬住束九道:“太后,她不過是跪得太久腿麻了。”
他轉頭看著束九,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你這個辦法實在太蠢,賠上自己還什麼都得不到何必呢,不如先跟我回去,大家一起想辦法,或許還能想個萬全之策,你說對不對?”
束九怔怔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
燕夕微笑,雙手抄著她腰將她抱起,對獻帝道:“燕夕告退。”
話罷他不看眾人,徑直走了出去。
束九的腿真是傷著了,膝蓋凍得紅腫。霜白給她上藥,都要心疼死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姑娘你說你這是為什麼,那個刑罰不廢就不廢嘍,反正您又不怕。何苦這麼糟踐自己?”
“霜白,你不明白,我只是想對得起自己活這一世。”束九輕嘆,誰又能明白呢?她曾經活在那樣的社會,那裡沒有專門針對女人的刑罰,那裡女人過得比這裡好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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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回去啊,可是她回不去。
看到白曉雲,她才真正明白這裡的女人有多可憐。
她只是想盡自己所能地多做一點,能改變一點是一點。
“若沒有這些刑罰,便不會有那麼多女子枉死了。”
“可是姑娘,不可能的。霜白雖然是個丫頭,卻也明白這個世界有多麼殘酷。”霜白哭著道,“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不會有人能改變!姑娘,你不要再跟陛下鬧了,不值得的。”
束九不想她難受,便假意點頭。
但她怎麼可能放棄這事?不可能的。
那些殘忍的刑罰,她一定要廢除。
但燕夕說得也有道理,不能硬碰硬,或許可以想別的辦法。
腿好些後,她便不斷地翻閱卷宗,希望能找到古之先例,看看能不能效仿。
範弘瞧見她如此,不忍心,也幫著她一起找。
束九詫異地抬頭:“範大人,你不覺得我很荒謬嗎?”
範弘摸著鬍子笑得欣慰:“長笙,知道我為何一直對你縱容嗎?”
束九愣住,她當然知道,因為那份所謂的恩情,可是她根本受不起,她根本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卻腆著臉享受他的感激。
她深覺自己無恥,卻又什麼都不能說。
她苦澀著,卻聽範弘道:“老夫膝下只得一女,必然是珍之愛之,可惜她紅顏薄命,虧得你才讓她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束九忍不住想開口,他卻擺手道:“你聽我說。她是個非常開朗活潑的孩子,甚至某些地方跟你有些像,比如這份固執。當初選秀她其實不想去,只是礙於規定,我不得不逼著她去。現在想想,若是當時順著她的心意,她現在便能好好活著了。”
“你知不知道,當初她曾經問過同你一樣的問題,為什麼會有那些針對女子的刑罰,為什麼女子和男子不一樣?她還曾問我,為何女子要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男子卻不用。當時老夫覺得那實在驚世駭俗,可現在卻明白了。”
他看著束九,眸中閃出點點淚光:“她同你一樣,都是至情至性,至真至純之人。”
束九微微訝然,原來范小姐竟是這樣的奇女子,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