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煦站在自家的靶場內,剛拉緊弓弦對準房間盡頭掛著的圓形靶子,就聽見身後窗臺處傳來了一聲怪響。
咻——
他鬆開手中的箭尾,箭飛了出去,箭尖精準無誤地沒入靶子正中間的紅心,廣闊的大廳燈火通明,與窗外的漆黑有著鮮明的對比。
剛才風吹得喧囂,這會子落下了細密的雨絲。赫丘的冬天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場雨後,氣溫會慢慢回暖。
出於謹慎,他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回頭檢視剛才的動靜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一回頭,就看見艾易整個人以一個很彆扭的姿勢掛在視窗上,在努力向他招手,“快來幫我一下,我爬不動了,誒誒誒……”
姚煦丟掉弓箭衝了過去,趕在她踩空之前拉住她的小臂,小心翼翼地把她拽進屋。
這下他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了,艾易不是應該回法師塔了嗎?為什麼會半夜跑到他家來?還爬到了二樓?
艾易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嘴角帶笑,輕聲叫了下他的名字。
她被雨水淋得溼漉漉的,姚煦能明顯感覺到她身上帶著的涼氣,靶場裡沒有毛巾,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攏在她身上,“艾易,你這樣會著涼的。”
“但是我想見見你,”艾易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見不著你我會失眠的。”
姚煦的眼睛因她的話瞪大了,表面上看,這話問題已經很大了,更何況,滿打滿算,現在距離他們上次見面還不到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前,他倆還有過一番爭執和兩段很親密的接觸。
雖說姚煦在談情說愛方面比赫丘的年輕人要保守,卻也沒保守到固執的地步,但赫丘總體的風氣是絕對反對這種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尤其是其中一方用特殊手段入室。
這要是傳出去,是赤裸裸的偷情。
“那你也用不著……”不管怎麼說,見到艾易姚煦是高興的,但姚煦很想維護艾易名聲,她這樣不配合讓他有點心累。
他關好窗戶,雨下大了,這麼一小會就溼了窗邊的地面,“你這樣太危險了,剛才差點掉下去,如果白瀑把你當成小偷用箭射你……”他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我也想走正門呀,但是你家晚上院子裡放狼狗,它們不認識我,會咬我的。”艾易看似很有道理地回答他,好像晚上放狼狗出來看家護院反而是件錯事。
“不提這個了,喏,這個給你,我特地準備的,”她說,在自己不佔便宜的話題上多待是要吃虧的,她從斗篷下抽出了帶刺的花枝,“玫瑰花,好看嗎?”
姚煦想研究一下法師的斗篷了,帶著這種玫瑰花爬樓真的不會被刺到嗎?
儘管姚煦前半輩子沒談過戀愛,但常識告訴他,這種情況爬窗戶的不應該是女孩,送玫瑰花的也不應該是女孩……
他接過那朵玫瑰打量了一下,“我家溫室花房裡養的好像也是這個品種。”
“對啊,”艾易坦坦蕩蕩地承認道:“我路過的時候進去逛了一圈,摘一朵送給你。”
姚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