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來崑崙山,你還會需要我的命嗎?”
我還沒采取最後一搏的援救行動,一動不動的受害人卻出乎意料的先開了口。@樂@文@我還以為他已經失去了知覺,只等著任人宰割了!
“道哥,你沒事吧?!”小王爺也是激動萬分,他開口說話,至少證明他神智清醒,沒至少還沒有被同化成女丑之屍那副模樣!
“在把這條命還回去以前,至少讓我明明白白的走。”怪人的嗓音有些啞,他重複了一遍那個問題,“如果我沒來崑崙,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一步步靠近的老朱愣了一愣,笑了:“傻孩子,沒有如果。你是一定會來這裡的,只是時間上的早晚問題。”
“是因為你已經算好了一切,從一開始,我就活在你的局裡吧?”
“對,師父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但這個局,不是我一人能夠設下的,這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我遲疑著還應不應該像計劃中那樣衝過去,遲疑倒不是因為我怕打不過老朱,而是我忽然覺得,也許怪人此刻的問話,是他得到答案的最後機會,他和我們,先不管能不能活著從這兒離開,但現在只要打斷了老朱,我們可就得永遠渾渾噩噩,永遠不明所以了。
“我跟著錦夜工作,每前往一個地方,都想著最好能先跟師父說一聲,雖然保密人的行蹤也是保密的。我怕你擔心,我怕萬一我運氣不好死在外面,你年紀大了沒人照顧。”怪人邊說著也邊跟著笑了,可那笑聲我聽著無比的苦澀,“原來我所做的都是多餘的,你根本就不會死,你也不需要我來照顧、我來給你養老,你只要……我這一命罷了。早知道這樣,幹嘛還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早些動手瞭解我算了。”
“傻孩子,師父才沒有必要去算計你,即使你在外面的生活一句話也沒有告訴師父,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你依然會來我這兒。”
老朱已經站在了朝聞道的跟前,我聽不出他的語氣裡,有任何一絲對這個孝順徒弟的愧疚、和任何一絲即將殺死他的可惜來:“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是註定要發生的,也是接連起來的。當我在山林間找到你,看到你的腳鏈,我就知道有一天你會前往霸王寶藏的。一旦你去了,後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發生,而你得到了鬼草的引導,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前來崑崙山,就像現在這樣。”
自然而然。他說得倒是挺自然,可哪裡就會自然而然的發生呢?難道從第一眼見到他,就能知道今天的這一幕會發生?
老朱說在深山老林撿到怪人,看到了那串腳鏈,這意味著那串龍船花腳鏈不是他給帶上去的,而是在見到他的時候,那東西就存在。這說明把小怪人帶到那個地方去的,另有其人!九州方鼎中那個女人的龍船花跟怪人腳上的,明顯能湊成一對,老朱說看到那腳鏈就知道有一天怪人會去霸王寶藏,這等於是說,怪人和那具骷髏,必然是存在聯絡的,老朱認得方鼎中的女人,所以他知道那腳鏈的另一半在哪裡,所以,當2008年怪人在師父的允許下跟著耗子冬爺去了徐州,老朱就知道後面“自然而然”會發生的事情了,直到今天的徒弟和方鼎中的那個女人一樣,被血管似的藤蔓插入了皮肉裡!
同樣的腳鏈,同樣的結局。
怪人和方鼎裡的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回憶著夢境中劉建國揮動長明燈,把那些血管燒斷的畫面,又看看柱子下蒙著蓋頭的怪人,隱隱約約露出的下巴,心說該不會,那具骷髏,是他的母親吧?!
方鼎中的女人萎縮成骷髏以前,我瞥見過一瞬她變了形的臉,那輪廓有些眼熟,卻又讓我不敢下定論。而且那個女人成為我們2008年見到的骷髏模樣,是在我幼年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今年我才二十歲,那麼我們完全可以推測,二十年前,九州方鼎中的女人,就像眼前崑崙山的石柱子一樣被還魂草包裹著,卻還沒死去。
怪人年長我幾歲,從時間上來回溯,那女人完全來得及生下孩子,在他記事以前戴上腳鏈、拋棄到所謂的深山老林中去,然後安頓好自己的一切,進入霸王寶藏,抱著龍的心臟沉睡在那裡。
那女人也是薩滿教的巫女,她躺在方鼎中,似乎是個人祭。如果沒有怪人的存在,到了今天,是不是她自己也該成為老朱的續命工具了呢?
如果就是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朝聞道的身世,那我只能替他惋惜。苦苦追尋了那麼多年,沒想到在我們第一次合作的地方,真相就擺在那兒了!而且對於此,我不認為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把孩子生下來戴上表明自己身份的飾品,然後送給老朱,自己躲進霸王寶藏裡待著,這不是讓孩子去替她續命送死嗎!
我不曉得怪人得到的資訊中,有沒有包含這些,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心裡都在想些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道:“就算我認命了,可鬼草告訴我的地方,不是這裡,而是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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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出神,熊皮巫女說鬼草原本是長在沙漠裡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被薩滿分成了好多部分,開始植入人的身體,搞什麼“轉生”了。而第十五師的供給員林楓的日記裡,我記得也是提到了“沙漠部隊”和“羅布泊”這樣的字眼,那麼崑崙山的秘密第十五師也窺探到了不少吧,沙漠又代表了什麼?
“沙漠以後去也不晚。”老朱臉上的凍瘡有些癢,他伸手去撓了撓,跟一個農村老頭兒毫無差別,“畢竟啊,你們都只是一部分記憶罷了!這也不能怪誰,總是呆在一個地方,不出來看看這個世界,與時俱進的話,恐怕也沒有多少部分知道,最近這六十多年來,大地越來越不安分。尤其是那兩次劇烈活動以後,位置已經開始嚴重偏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