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覆反覆的播放著那段大掌櫃留下的錄影。老闆娘告訴我們,三年前需要他親自出馬去解決的事情,就是與黃雀那所實驗室有關的一個專案。
那麼,當時的他是從哪裡進入的?
大掌櫃的背後的景色顯得十分的“乾枯”。他身後的地面上滿是一片荒涼的黃褐色,我覺得那兒的土壤全都對著天空裸露著,這種畫素下,我看不出來有什麼成規模的植被覆蓋其上,就連放大了看到的更遙遠的地方,那兒的一片延綿低矮的山坡也更像是黃土簡單堆砌起來的土包。
可很怪的是,我們在錄影裡清楚的可以聽到那邊的風聲很大,為什麼既然全是裸露的土壤又沒有植被覆蓋,鏡頭當中並沒有出現那種塵土滿天飛的情形呢?
而且最上方天空的背景色非常的藍。這說明大掌櫃所處的地方天氣不錯、空氣質量也不錯,李副官認為,那種藍是高原地區才特有的色彩。
他站著的左側方是一個吉普車的車頭,仔細的去看車輪胎上的紋路,沒有特別多的泥汙,這說明停車以前,他是沿著一條水泥公路到達的此處。
如此一來,我在李副官本子上勾勾畫畫,他整理出來的推測中,那些山清水秀的仙境和根本不通公路的崑崙入口就可以排除了。
老闆娘愛的小棉襖是為了防寒保暖用的,大掌櫃的說等到了山上,就算兩個棉襖也不夠,看來再往上走,那兒的氣候會變得非常極端,這和老九凍到壞死的手指頭倒是對應上。記得以前我們跑到北極去尋找林哲宇的時候,他說過高平的實驗室藏匿在雪山之中,這樣看來,“極端的環境”應該指的就是某個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峰。
再在本子上劃掉幾筆,我們需要搜尋的範圍越來越小:高原、通公路、有雪山、土層裸露、地勢綿延起伏……我把電腦搬過來,透過衛星地圖一點一點的比對著有可能相似的地點,直到冬爺購置新一批攀巖繩回來,聽完了我的研究成果,說出了四個字:
“青藏公路!”
很久以前,冬爺還是個年輕的浪子的時候,曾經和飛車黨們沿著川藏線去追求過一個擁有朝聖者靈魂的姑娘。
我沒多問八卦新聞,總之,後來傷心欲絕的冬爺跟小夥伴們分開,單獨岔開道上了青藏公路去散心,散著散著,就曾經在路途上見到過我所描述的那種,遍野荒涼全是土,呼嘯而過全是風,但天空依然湛藍、遠處雪山亭亭玉立的景象!
那種在大風中凌亂著卻不會揚塵的裸露土壤,就是青藏高原上特有的凍土!
我立刻又劃掉了本子上的幾個地點,我將衛星地圖鎖定到了青藏公路的沿線上,一片地形崎嶇的白色很快出現在眼前——
一切似乎都符合要求了,我雙擊了幾下想看看近景圖,以確認錄影中的地點就是這裡無誤,可是很奇怪的,再去放大,就什麼也看不到了。無論我怎麼點選滑鼠,那塊區域都是一片菸灰色。
在電腦上,這種灰色通常意味著“無效”。
為什麼一塊地圖會“無效”?
我放棄了近景,右鍵選擇顯示所有資訊,結果地圖上各種五顏六色的路線路標路名全都冒了出來,我再仔細的去看那一塊莫名其的灰色地帶,我發現上面顯示了很小的一行字:
【死亡谷】。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個顯示不出來的地方原來是有名字,而大掌櫃的選擇的那條進入崑崙山脈的入口,居然這麼晦氣的叫做“死亡谷”!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我心說真是完蛋,光聽著這個名字,我就知道此次一行的風險到底會有多大了。
我把衛星地圖縮小了一些,看到死亡谷再往上一級,有一行稍大些的所在地名稱:
烏圖美仁鄉,格爾木市。
提起“格爾木”,我還是比較親切的,這是一句蒙古語,翻譯過來就是“水流交匯處”。
那個地方啊,有一個叫做“託素”的大湖,風景特別的優美,加上格爾木的歷史又久遠,所以在那個城市就留下來不少值得一看的旅遊景點。從我們徐州坐上火車,也就是二十五六個小時,就能直達了。因為我們這兩地交通蠻便利,所以徐州人也常跑這個路線做幾筆生意發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