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山只是推了推金絲眼鏡,撇撇嘴沒有說話,但他手下的一干人馬也沒有否認,冬爺捂著膝蓋的那隻手悄悄朝我比了個大拇指。
看來我的推測和冬爺從他們那兒挖出來的資訊相差無幾!順著這條線,我的思緒已經跑開了很遠很遠,我也不管他們回不回應了,接著說道:
“白舒洋和你們打過照面,她那麼貴重的‘扭蛋’都在你們手裡了,我猜你們一定都知道了陳子川的事情,也應該知道她的手下有個死皮賴臉的敗頂大夫吧?他們的手中欠了不少人命,他倆正在研究怎麼切開人類的上半身最合適,目的就是把他拼成人魚的模樣。如果上半身可以以他們的方法得到,而下半身又和橫公魚一樣,是不是隻要知道了怎麼對魚尾下手,從我們的手裡就能製造出人魚這個族群了?”
“妹妹,你把事情想象的也太簡單了……”
蘇麗妖收好他的刀具,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讓我不要激動,幽幽的說道:“創造一種生物啊,並不是小孩子堆積木,你以為把人身和魚尾堆砌在一起,放到水裡他就能重獲新生遊向深海嗎?”
“可是我明明看見過一條死去的人魚鱗片底下有疤痕增生……是要像做完手術一樣把傷口縫合起來嗎?”
“你們隊裡不是有個御醫麼,問問看他的想法就知道了。”李柏山在筆記上添了幾筆什麼,很勞累的樣子仰面就躺了下去,“如果那就是長生的方法,南海可就太平的多了……”
“是啊故事大王,咱們先想點實際的,你告訴我這條橫公魚咱們怎麼才能把它尾巴切下來再說吧!”小鋼牙也覺得索然無趣的樣子,很賢惠的幫我們幾個刷了碗,躺在地上搭了幾句腔便睡去了。
我好像在他們眼中說出了一個很天真很可笑的推測,可我不覺得自己錯了,我怎麼回憶都覺得人魚就是合成出來的生物,他們可以在海中用橫公魚的半身遊蕩,也可以認得出記憶中的親人,我甚至覺得他們是比人類都要高階一層的群族了。陳子川還保持著三十六年前逝世時的容貌沒有老去,死人是不會變老的,而橫公魚的軀體又不會受到傷害而死亡,這會不會就是人魚不老不死的傳聞由來呢?
我不信邪,爬起來從蘇麗妖的包裡把菜刀摸了出來,還在地上正反面磨了幾下,從一個磨鐵匠女兒的眼裡看來,這把刀子沒有任何問題,光亮如新、刀鋒銳利,別說是切肉了,就是用來剁排骨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啊!
橫公魚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任由我舉著菜刀在它眼前搖來晃去的打轉,絲毫不屑於我的威脅。它暴露在空氣裡也能保持著正常的呼吸,我一刀子下去,人家連魚鰓翕動的頻率都沒有改變,根本是不痛不癢!
的確像蘇麗妖形容的那樣,分明是刀刃劃在了魚肉上,可手感就如同一根鉛筆戳在了一塊橡皮上,刺也刺不破,摩擦也沒留下血痕。這要換成林醫生和取腦狂魔的那種小手術剪更是沒有效果,橫公魚真的不能簡簡單單的被取下魚尾來,難道人魚不是使用拼接的方法制造的?
我著急的丟了菜刀直接動手在它身上抓撓起來,恨不能分分鐘就撕開它的軀體,可是魚類身上沒有肥肉,我怎麼努力也捏不住那緊緻的魚肉,折騰半天就拔下來兩三片魚鱗而已!
這魚鱗對著火光反射出來的光澤特別漂亮,我抬頭看了一眼蘇麗妖,他確認的朝我點了點頭——
這果然是他塞進信封裡的那種鱗片,只不過信件輾轉到我們手裡都已經發黑風化了,現在我手心裡的這枚才是它本來的面目!
“么妹兒,李副官他們駐紮南海超過了三個月,進入龍洞一層花費了一個星期,摸清海洋之門的開合規律用了一個月,從一層進入二層,再從二層進入三層,原本十三個人就剩下了現在這四個,中間的辛苦可想而知。白舒洋他們,包括咱們,都幾乎是在檢漏了,他們在這個洞穴裡呆了快十天,收穫不能說沒有,但和整個南海鮫人的秘密比起來,應該只是冰山一角,咱們誰也不能僅憑推斷就疏忽大意啊!”
我可以理解李副官他們的疲憊來自何處了,近三個月的努力和追查……這需要用掉多少腦細胞和力氣呢?我們僅僅經歷了幾次大風暴便筋疲力盡了,但是為了這個秘密,還有其他人在不懈地剖根究底著,為了父輩口中那個賭局而來的外國鬼子,為了臥室裡的骨架浪子回頭的伍書喜,還有更多的被龍洞吞沒的歷史中的探險家們,到底誰真正的窺探到過冰山一角之外的秘密呢?
李副官並沒有睡著,他歪頭看了看我,我不知道大腦怎麼短路了,想著這是個錦夜的老前輩,鬼使神差的伸出食指貼在嘴唇邊豎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冬爺,攤開另一隻手掌在手心裡畫了個圓圈——
這是表明自己保密人身份的特殊手勢。
李副官皺了皺眉頭,朝另一邊的冬爺笑了笑,微微起身將墊在腦後當作枕頭的筆記抽出來,丟到了我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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