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在飛速的回憶著,這個聲音……這個口音,不是屬於林醫生所說的那種“無法掩飾的特質”嗎,把“你”發成“儂”這個音,是伍書喜改不了的習慣!
他和另一個人在不遠處的椰樹下發生了爭執,其實一般來說椰子樹長的高,樹幹又光禿禿的隱蔽性很差,但是魚尾處的這片椰林高矮參差不齊,其中還有幾棵歪扭七八彎著腰生長,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樹苗時期經歷過風暴有關,總之說話的兩個人我看不清楚,而且聽動靜,他們發生了爭執,伍書喜讓那個人離開,那個人還真的就走遠了。
我們該追上去嗎?我抬頭想把摘椰子的怪人叫下來,卻看到他朝我招招手,然後又擺擺手,我愣了一愣,他又朝我招手示意爬上去!
搞什麼?到底是讓我過去還是不讓過去啊……我小心翼翼的向上爬著,發現越往高處,視線就要寬闊很多,再向上加把勁兒,我看到有個人影從一大塊椰樹空隙間走了過去,看他的姿勢,正在調整腰帶,敢情剛才怪人不讓我往上爬,是因為他在椰樹底下小解呢……
看來趕走另一個夥伴這件事,伍書喜根本就不在意,那個人說什麼裝置成問題,一定是出於人身安全方面的考慮,就連這點意見他也聽不進去嗎?
伍書喜也要離開了,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叫住他,畢竟他那裡能提供一些李柏山他們的信兒啊,可是想了想我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樹下的林醫生也一直在等著他離開,畢竟這個伍船長能那麼殘忍把老軌殺死,誰知道他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再往上爬我就有點體力不支,萬一掉下去,身上又沒有安全繩,林醫生都可以轉身就為我收屍了……這麼想著,一條繩子從天上垂到我身邊,一抬頭怪人正在將另一頭拴在樹杈上!
好吧,非得賭口氣了,我咬咬牙把繩索在腰間繫好,沒了摔死的後怕便一鼓作氣的爬到了椰樹的頂端去,怪人把我拉到一個粗樹杈上坐著,指給我看了看遠方的景色——
可以說是把至少一半的晉卿島魚尾盡收眼底!這裡的地勢很有意思,椰樹是排列成了圓環狀生長的,也許是播下種子的人有心,它們簡直是一圈天然的屏障,讓人從海上看不到內部,從內部也瞥不到海洋!
我們所在的這棵椰樹長得再高也不是瞭望臺,有那些屏障擋著,還是存在著不少我們看不見的死角的,我努力伸長了脖子,覺得圓環的中心區域有一片跟四周島嶼顏色不符的地方:
魚尾的地面不同於頭部的灰白,暗含了一種深紅色在裡面,而算得上是圓心的那一塊地面就有些發黑,像是塌陷了一塊兒進去似的,難道那裡就是“龍洞”的所在嗎?
這會兒的太陽光還很亮堂,我不曉得是不是我的眼睛看花了,如果盯住那個地方多看一會兒,還能覺得眼睛裡冒出一縷藍光!
這樣的情形讓我想起了晉卿島頭部的魚眼池,那兒的一汪寶貴淡水也是會反射出寶石一樣的藍色的。
我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到地面上,衝進椰樹屏障裡近距離看一看,雖然身上綁著繩子,但這樹杈著實有點太高了,我稍微瞟一下樹下的林醫生都覺得頭暈。怪人雙腿夾著樹幹,掏出匕首正像投炸彈似的往下面扔椰子,看我不太舒服,從我身旁割下一隻小椰子,撬開遞過來,加緊了幹活兒的速度。
原來新鮮椰汁和椰奶飲料的味道是差別很大的,我捧著椰子往嘴裡倒,很笨的澆得一頭一臉全是!我把身子壓低保持好平衡,打算換個角度對準嘴巴,卻一下子看到了小卷毛兒的船!
這個地方本來是有一片大大的椰樹葉子遮擋住的,怪人剛剛給我摘椰子時把它按到了底下去,從這兒就能看到一小塊魚尾另一端的海洋了!
他們已經抵達了魚尾的另一側了,人呢?是登陸了島嶼,還是已經進入龍洞了?
我激動的咕嘟咕嘟猛灌幾口,趕緊就和結束收割的怪人順著樹幹往下滑,我們很奢侈的把所有空著的水壺全倒滿了可口的椰汁,邊把看到的情況告訴林醫生,邊步入了更多的椰樹林中——
謹慎起見,我們還不敢把自己就那麼暴露在其他人的視線之內,只能先隱藏在環形的椰林屏障中,四面八方的張望一遍,迂迴著觀察觀察魚尾的情況如何。
“他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我嚇了一跳,這聲音就是剛剛被伍書喜趕走的那個傢伙,我們三人相視一眼,停下腳步支起耳朵來——
“我猜也是這個結果,都跟你說過了找他談沒用的。”不知道從哪兒又冒出來的一個陌生人接茬道,“連害死黑老大,把船奪回來這種事情他都能做到,你不覺得伍老頭子是鐵了心往死路上走的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黑老大,指的不就是那個又黑又高的,買下了伍書喜那艘船的正牌船長嗎?看樣子說話的這兩個人應該是跟我們打過一次照面的船員了,他們居然說船被奪了回來,黑老大被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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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聲,有個人點著了打火機,抽了口煙,我聽得他們的聲音就在斜前方四米左右的樹後,只要他倆把背轉過來伸個頭,我們仨就能跟他們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