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停在白舒洋的船下,默不作聲的觀察了好一會兒,這紫船安安靜靜的就像承載著人們的夢境在沉睡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靠近它,卻散發出一股毫無生氣的讓人害怕的感覺來。
再次爬上繩梯,我真是用盡了力氣,我們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精神十分的恍惚,光是站在甲板上都有些頭暈眼花的。我怕是低血糖,趕緊蹲在地上,稍微眯了眯眼睛幾乎都要睡著了。海水浮動中船身也跟著微微搖晃,迷迷糊糊的,我覺得這艘鬼船重新投入使用,又行駛在碧海藍天裡了。
船上的人們忙碌的從我身邊跑來跑去,笨手笨腳的實習水手剛剛踢灑了水桶,抽著雪茄的大副舉著望遠鏡眺望著前方海面,船長室裡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盯著一張海航圖自信滿滿。
以這艘船的規模來看,在沒被遺棄以前,船上的生活一定是很熱鬧的吧,我去廚房找人的時候,還看到了西餐用的刀叉、疊的整整齊齊的餐巾,打蛋器、烤箱、蒸籠等等的工具應有盡有,連伙食種類都如此豐富,白舒洋的船員工作起來應該是十分忠心十分投入的。開船大媽說白船長和自己家裡關係非常糟糕,她早已在船上安家了,那麼這樣看起來,白船長更適應船上的氣氛,這兒是被她打造成了另一個歡樂的大家庭才是。
“喂喂,小六一你蹲著就做夢了嗎?”
耗子哥彎下腰來晃了晃我的肩膀,眼前的幻象馬上消散的無影無蹤,我回了回神看著亂七八糟的甲板,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使得白舒洋的第二個家變成了現在這樣一艘鬼船?
後面幾個同伴也陸續爬上了甲板,我抿了一口水,強打起精神來,對大家說道:“林醫生說的對,這船那麼大,我們在船上呆了總共還不到一個小時,一定是有很多線索沒有發現的。工具艙有一具屍體,隔壁製冷艙有三具是吧,原先在船上幹活兒的人肯定不止這些,那麼那些人哪去了?是不是跟著白船長走了?咱們得看看船裡是不是少了什麼能帶走的東西!”
小王爺看我突然之間變被動為主動,先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四個屍體就是白舒洋的船員呢?”
我愣了愣,回答不出來,我只是覺得既然人在他們船上,就是他們自己人罷了,屍體已經被破壞成那種地步了,其實是很難去確定他們的身份的,我們可沒見過船員中的任何一個,從幾條腿怎麼可能看出來他們究竟是誰!
“去找找有沒有船員的資料留存吧,別站在這裡胡亂猜測浪費時間了。那個頭顱少一部分的屍體,還能分辨出面目來,說不定船裡能找到一張合影照片。”林醫生輕拍了我一下,“天色不早了,今晚必須好好的休息一次。”
我點點頭,跟著夥伴們跨過滿地的雜物,往船長室的方向走過去。幸好除了那幾條腿以外,還有個留著面孔的屍體,如果在這裡找到了帶有那張屍體臉的照片,至少我們能確定,死去的這個人到底是白舒洋的自己人還是敵人吧?
我的心裡素質還需要多多的磨練,總想著屍體屍體的,我的後頸一陣一陣的發毛,難不成有鬼魂兒在我們身邊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呢?
我又環顧了一遍四周,顯然是心理作祟吧。
我們推開碎了一扇窗的船長室,這裡有一大堆閃閃爍爍我們很難看懂的儀表盤,從標誌上,我勉強能知道有的顯示著剩餘燃料,有的顯示著吃水線深度,還有行程公里數之類的吧,總之開船的確是個技術活,像小王爺那樣把船當汽車行駛顯然是自尋死路。
“誒?這個地方有人來過?”
耗子突然把臉貼近儀表盤,用手在上頭擦了擦:“有人來過這裡啊!”
“船長室當然得有人看著啊,什麼意思?”冬爺看了看他的舉動,也跟著在儀表盤上蹭了蹭手指,恍然大悟道,“耗子你是說這鬼船被拋棄以後,有其他人來過……是小卷毛嗎?”
我湊過去一看,幾個錶盤上對著光線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手印!
鬼船被遺棄後,從碎裂的窗戶中吹進來了一些沙塵,原本覆蓋住了幾隻盤面,然後有人為了能夠看清上面的資料,伸出手去擦了擦。
這個動作顯然是發生在臺風之後,我們到達以前,所以是小卷毛上船的時候來過這裡?
我們重新看了看被他擦的很清楚的幾隻錶盤,一隻是記錄動力艙壓力值的,一個是我們剛才檢視過的燃料剩餘,還有一個小王爺查了查詞典,應該是表示著全船的電力系統。
捲毛是個一生都馳騁於大海中的混世魔王,這些儀器代表了什麼,他閉著眼睛都比我們睜著眼睛清楚。那麼他會去專門在意那三個資料,是想要得到什麼線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