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裡的幾個人在白舒洋這艘船的其他角落裡都沒有收穫,一塊兒趕到了我這邊。我退到門口一看,耗子哥已經把隔壁的門鎖撬開了,小王爺在裡頭正大呼小叫著:
“本王還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事情,太他媽的殘忍了啊!哎哎哎,小六一你就別往前走了,鼕鼕冬……冬爺,你快過來看看!”
我在門口止了步,小王爺站在一個大冰櫃前朝我擺了擺手,我被看起來很像怪人的那具屍體驚得還沒回過來神,雞皮疙瘩又因為汩汩湧出的寒氣而逐一凸立起來。除了幾臺冰櫃以外,這件艙室的大部分面積都被一臺製冷機給佔用了,牆上有一扇門通向另一側的操作間,看起來這個地方是貯存食材和為高速運作的某些機器降溫用的。
冬爺把我推的遠遠的,和林醫生一起走了進去,我聽到小王爺磕磕巴巴的說了一聲:“每臺冰櫃中都凍著一個半截人!”
我的心嚇得猛一沉,“半截人”?
剛才那個工具艙中的屍體,林醫生說是頭顱少了一塊,這隔壁的屍體,又是隻剩了半個身子?這不就是分屍了?
誰分開了這些屍體、這些屍體又是誰!
四個男人敲敲打打的搗鼓著冰櫃裡凍住的東西,我一個人呆在黑漆漆的走廊上覺得完全沒有安全感,乾脆就硬著頭皮也走到艙室裡去了!
林醫生剛好舉著一塊幾個人摳出來的大冰塊直起身來,我定睛一看——
我靠,居然是人腿!
冰塊裡還凍著幾根芹菜一起帶了出來,這冰櫃原先是提供給廚房食材的啊,卻把屍塊給藏了進去!我的胃裡一陣噁心,我還以為半截人應該是腰部往上呢,怎麼光留下腿來了?芹菜豆角配人腿,難道白舒洋的船員們都是食人族嗎?
他們又走走看了看,其他的幾臺冰櫃幾乎一樣,也只有半截屍塊而已,我們幾個人完全愣住了,這條船上到底是發生過什麼?
我們渾渾噩噩的關了門離開,小王爺舀了一盆水特別用力的洗著手,大家移開碎裂的木條,圍成一圈坐在了太陽下的甲板上。
“小卷毛和咱們道哥根本不在這裡,這船至少在臺風以前就被棄用了,船上不光一個人沒有,還被咱翻出來幾具不完整的屍體,這他媽是一艘鬼船吧!”
小王爺甩甩滿手的水,使勁兒踏了踏船板又說道:“電視裡甲板上木條的排列密度和捲毛的船是不一樣,看看咱們腳下,應該就是白舒洋的船上不假啊!再說晉卿島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其他船隻了,他們倆肯定是來過這兒的啊!”
我身上曬著太陽,還是覺得從船身裡滲出來的陰森涼意怎麼也驅散不去,現在的這個情況就算報了警,警察也得認為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我們五個人的智慧加在一起也料想不到南海之行會出現如此詭異的轉折!
幾個男人點了煙冷靜一會兒,我們捋了捋邏輯,把跟我們的行程同一時間發生的事情又過了一遍:
我們從三亞機場出發,剛在潭門落腳的那個夜晚,就很不幸的遇到了突如其來的颱風。
在這之前,在我們還沒從杭州的醫院裡動身的時候,白舒洋的船上就已經存在那幾具屍體了,而且在臺風之夜來臨以前,她的船已經抵達了晉卿島,跟邱善匯合了。
颱風來襲的後半夜,我們隊裡的朝聞道失蹤在了海蟹島。晉卿島白舒洋的船至少在那個時候起就被遺棄了,颱風過境後的爛攤子根本沒人收拾,船身裡沒放進冰櫃的屍體已經和廚房裡的爛豆角一樣,開始腐化變質,將白舒洋的紫船變成了一艘鬼船。
那個黎明來臨以後,我們花費了不少功夫,輾轉多人才抵達三沙市,租用了白舒洋女兒家的快艇前往西沙永樂環礁尋找邱善。
結果恰逢無月之夜,我們趕上了水鬼夜宴,小王爺發出訊號聯絡到了救援部隊,但此時的小卷毛是單獨行動身在別處的,我們與他說上話,只是透過電視訊號而已。
他知道我跟怪人之間有點所謂的“姦情”,他那時便說有個禮物是要送給我的,那麼當我們滿心迷茫的接受查爾斯救助的時候,怪人已經被他找到了。
我們不停的趕路,不停的打探有關南海的故事,我們穿過永樂環礁的中空海域,一直停靠在晉卿島的沿岸上,在這裡看到了白舒洋白大船長的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