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麼特別的起名規則,在我們那裡,小孩子如果和長輩取了中間一樣的名字,那就是差了輩了,大不敬呢!
可在他們姒家,剪刀的爺爺是文字輩的,爸爸是文字輩的,大哥是文字輩的,下一任的傳人也是文字輩,只不過下一任的傳人目前來說還沒出生。
而那個讓我們一直很糾結的姒景莫,果然就是小叔的名字,剪刀的父輩一代,人丁不是很興旺,總共就只有爸爸和小叔兄弟倆。小叔本來也有個“澗”字輩的兒子,可惜幾年前就意外夭折了,他的妻子沒過多久也因病去世,所以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小叔的性格隨著一個人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古怪。
他們的爸爸瞭解弟弟的痛處,總是儘量的照顧著他的,於是下一輩的四個孩子也是儘量的隱忍著,只不過沒想到他居然越來越變本加厲,還害死了姒澗瀾!
剪刀對這個小叔失望透頂,她已經知道了三哥的死訊,但是現在想去幫他收屍都不可能了,而且小叔的位置不知道在哪裡,她還得提心吊膽的想著獨自留在家中的二哥的安危。
說不定姒景莫沒下懸崖,他又返回了竹屋呢?如果他真的決定幹掉哥哥留下的孩子們了,姒澗蒼那病怏怏的身板誰也打不過。
我回憶了一下在她家的所見,奇怪的問道:“不應該啊,你家雖然人很少,可是我記得靠近你哥哥房間的那個位置,不是還有個看門的老頭,叫什麼‘然大爺’的嗎?你二哥怎麼不把他派下來?”
“然大爺……是唯一一個外家的人。”剪刀嘆道,“他不姓姒,而且,他是小叔那邊的人。”
我覺得更奇怪了,這個家族如此的排外,別說對待我們這些血緣外的訪客了,就算是對待他們的親戚,只要不是本家的,都給發配到了山下村子裡,怎麼會讓不姓姒的一個老頭子常駐在山上?
剪刀扁扁嘴解釋道:“他是太爺爺收的義子,本來我爺爺是家裡的獨苗,後來得了癌症,可能活不長了,太爺爺就到山下的村子裡收了個親戚的孩子帶來養著,萬一親生的這個死了,姒家的守陵也不能中斷,就用然大爺頂上。不過後來爺爺繼續活了很多很多年,癌症沒好轉,但是也沒擴散,就這麼讓人揪心的生了兩個孩子,總算是延續了本家的血統。”
這個然大爺的存在著實是有點尷尬,他是個本家的替補,一直坐著冷板凳沒上過場,可也不能放心的讓他回家去。
“義子……‘定招異姓作螟蛉’?”怪人一拍大腿,激動的說道。
我心裡一咯噔,對啊,一個義子!這不是應了山岩陣上那個青龍鑽懷的兇局了麼?
原先我們只是把目光鎖定在了剪刀的幾個哥哥身上,沒想到再往他們上面一代,還有那麼多故事!剪刀的爺爺也是長子,這也驗證了“長子兇”啊!
“我怎麼感覺那個然大爺來你們家,不像是巧合……”我回憶著那個小老頭的樣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剪刀我問你,你的小叔是從來沒有離開過會稽山區嗎?”
她絲毫沒有猶豫就點了頭:“姒家的本家都不離山,當然除了我之外,他們最多就是到山下村子裡辦事情、取供給而已。”
“然大爺呢?”
“他不一樣,他還是外面挺了不起的大學生呢!”
“也就是說,本家的活動範圍有限,而村裡的遠親沒有限制的可以跑去外面接觸社會是吧?”我看了一眼林醫生,指了指身上的衝鋒衣。
“訊號彈……紅色訊號彈不是姒景莫發出的,是……然大爺?”林醫生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姒家的情況我們已經見識過了,它就像一個與世隔絕的舊社會,姒澗瀾弄了個早已淘汰的老掉渣的鐵皮電筒照明,而剪刀更復古,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的煤油燈。
那麼,不和外人接觸的姒家人,如果不經過誰指導,會使用表示sos的訊號彈嗎?而且,那發訊號彈到底是給誰看的?
洵山上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兩個人在尋找禹陵,一個是神出鬼沒的小叔姒景莫,另一個讓我們想不出名堂的陌生人,就是那個螟蛉義子然大爺了!
“不是吧……那,那推我三哥下懸崖的人,也有可能是然大爺了?”剪刀的眼圈都紅了,“他就算不姓姒,也是我們的親人啊,我哥都是他看著長大的……”
我們都快被這個家族裡複雜的人際關係搞暈了,隨著時代的改變,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以守陵為目的的家族了啊……
“別急別急……”冬爺看剪刀一副要崩潰的樣子,趕忙的拍拍她肩膀安慰著,“咱們不說那些了吧,要是真的想逃離這個家,我們這一幫子人以後全都支援你離家出走!”
“等一下,那酒窖裡的花圈是你小叔給誰準備的?”
剪刀的情緒剛有些好轉,林醫生就很不給面子的問了一句。
“我怎麼能知道,別問我家裡的瑣事了行嗎?”剪刀很不耐煩的站了起來,“還能給誰,肯定還是我走之前就存放在那的老花圈了,寫著‘姒澗珏的慈父姒景莫’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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