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摳了摳鞋底的泥巴,沿著那些紫紅色煙霧飄來的西北偏北方向,一路鬥志昂揚的追溯了過去。
我們原本以為希望就在前方,可是十多分鐘過去,依然沒找到焚香的大爐子。
這山路也太長了吧,從酒窖裡逃出來以後,我覺得我們都快繞著山頭走了兩大圈了,但始終沒看到姒家的那些竹屋,或者任何一個人的蹤跡。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在霧氣沒升騰起來之前先下山觀察觀察呢!
那些紫紅色煙霧,雖然剛開始是越追蹤越濃郁的,好像讓我們找到了它的根源,但是再多走幾步,它居然又漸漸的消散去了!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迴圈中:跟著煙霧走,就必須回頭,跟著指南方向走,就始終在繞山路。
小王爺一路上檢查了好幾次冬爺的手錶,那上頭的指南針又沒被摔過,不可能壞啊!
冬爺讓我們全牽著一條繩子又走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道:“這回是真迷路了,咱們從出來以後就一直沒走到正道上去!”
冬爺說,這是對禹陵的多重保護:首先沒人可以跟蹤到姒家人的行蹤,其次這夜間的山霧會奪去山外人的視野,那陣紫紅色的煙霧不是焚香,而是誤導人們原地打轉的設施,而且,就連我們所走的山路也是被動過了手腳的。
即使我們以為跟著指南針的西北偏北前進就能直線出去,但是這座山頭的路面起伏、還有樹木的排列方式都有些類似於霸王寶藏裡那條走廊上的長明燈和怪坡,它們一旦形成了特定的排列規律,就會干擾人們的視線,形成天然的法陣了。
當夜間起了霧以後,我們就失去了其他參照物,只能看著眼前腳下大約100米的距離悶頭前進,我們心裡是想直線朝北的,可是雙腳和腳下的路卻已經歪到了東邊兒去了!
青梅姐說過之前有一撥開發商上山,想找姒家商談一下禹陵的開發呢,結果差點就再也出不了山了!目前看來,他們所遇到的和我們是同一種情況吧!
這才剛剛入夜,霧氣不等上幾個小時肯定是散不去的。海拔高的地方溫差很大,我們滿身溼漉漉的衣衫這會兒貼合在面板上變得冰涼冰涼,我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小王爺條件反射的說了聲“一百歲”,就好像二毛子還在我們的隊伍裡似的。
大家沉默了幾分鐘,耗子哥才隨便講了個一點兒也不好笑的段子,把他落寞的神情掩蓋了過去。
山上有很多烏鴉,它們滲人的叫聲惹得我心裡又煩又怕,畢竟我們的目的不怎麼光榮,雖然口頭上說是為了落實那塊造化玉牒,但說白了,我們要完成這個任務的第一步就是去刨開大禹的墳子!
這山是人家的地盤,他不會是在生我們的氣吧……青梅姐還說他是神呢……
我們不再依靠指南針前進了,耗子把腰間的繩索交給我們牽著,他先跑出去20米,再栓上怪人,我們把一條繩子就這樣分成了三點兩段,等到兩段可以形成一條差不多的直線時,我們後面的幾個才先跟上怪人,然後與開路先鋒匯合。
走了幾段這樣真正的直線,我們都深入一米多高的雜草從中去了!外面的山路果然是在繞弧線指向別處的。我的個頭就比雜草們高出二三十公分來,只得特別費力的邊向兩邊扒拉、邊捂著脖子前進,那些毛糙的草尖擦著小王爺的胳膊肘就掠過去了,到了我這兒,它們卻扎的我脖子癢的要死!
“有戲,小六一說的燈光來了!”
耗子哥在前方吼了一嗓子,抬頭一看,在紫紅色的朦朧中,果然是有一點橙黃色透露了出來!
“快走,看樣子就差5分鐘就能到了!”
耗子急切的就要撲過去,可繩頭被冬爺一把拉住了:“那燈光不是姒家的。”
“怎麼不是?”
“他們那小破房子,燈光需要你抬頭才能看到嗎?”
我一回想,姒家那塊地兒,是沒有豎立路燈的,而他們的房子根本達不到不遠處那個橙黃色亮點的高度!
“不是姒家的燈,那會是什麼?”耗子依然想要趕過去看個究竟,“反正有燈就有人的吧……誰都好,先讓老子確認一下咱們是不是還活著吧!”
他說著,還是繼續往前走了,我們把手中的繩子放鬆了一些,看著他的身影漸漸的模糊起來——
“我操!操!拉老子回去!”
只聽得一陣碎石滾落的聲音,耗子大罵了一聲,繩索立馬被繃得緊緊的,差點把冬爺都給拽趴下!
我們趕忙穩住繩子向後拉扯,這時我看到,在那點燈光旁邊三米左右,居然又亮起了一片橙黃色!
耗子的小腿上被石頭和樹枝劃開了一道小口子,他胡亂抹了一把,破口大罵道:“我操,這是他媽怎麼回事,前頭是個懸崖!”
懸崖?那懸崖的上空怎麼能出現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