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啊……你差點就被夾死了……”
一陣天旋地轉,我摸摸完好的雙腿,眼鏡兄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
顫動停止,噪音沒了,我和他居然誰也沒死!難道有神靈出手相救,危險就這麼過去了?
我坐起身來,發現金人的肋骨就在頭頂,我們倆正處在一片平滑的銅質地面上。
媽呀……這是什麼情況?大金人腰部以下的空間全變成了平地,脊椎鏈就從地面中間的一個小孔伸了下去,吊墜、怪胎、盆骨全被封在了下面!
“它被……腰斬了?”我環視四周,這顯然是腰間那個縫隙所處的平面。
“我不知道……反正金人突然從半截斷開,一眨眼又擦著我的鞋底閉合了……底下那個想自殺的怪胎被卡在了裡面,你也差點!”
眼鏡不住的撫著自己心口,向我描述著剛才怪胎在腳下的恐怖感受。
我卻在走神思考著另一個問題:我和眼鏡根本什麼機關也沒觸發,為什麼忽然之間金人有了那麼大的動靜?
首先我能絕對的確定,不管那個葡萄胎是什麼玩意,它都是活著的。
其次,按照眼鏡突然開始晃動的時間來看,它醒過來的契機,應該就是手電掉落,砸在玉皮上的那一霎那。
然後,那麼弱小的胎兒可以爆發出那麼兇殘的撞擊力,我認為這完全是脊椎管道的另一頭給他提供的能量。
最後,怪胎的自殘顯然是想從葡萄裡面鑽出來,而偏偏在吊墜快裂開的時候,金人腰上的搭扣轉動起來,把它給封住了!
那麼金人的目的是啥?保護我們不被它傷害?或者強行停止它自殘?
“我說——”
另一個聲音從我們頭頂傳過來。
我順聲抬頭看過去,怪人正站在胳肢窩洞口,朝我們喊了一嗓子:
“你倆還沒死啊?”
“道哥……你怎麼來了?你單手也能爬上來啊?”眼鏡驚呼一聲。
怪人好奇的掃了一遍金人的骨架,比了一個壓縮的手勢:“你們倆不是讓它坐下了嗎?外面皺巴巴的,不用手都能上來。”
坐下了?
我和眼鏡面面相覷,剛才感覺到的下降,是金人換了個姿勢?
我站起身來,還有點發憷的走到脊椎鏈伸下去的小孔前,認真觀察了一會兒:小孔的形狀和鏈條是完全對應的,顯然鑄造師一開始就設計好了這個動作。經過如此一閉合,下面的空間就是全密封的,那個即將破殼而出的胎兒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用力蹦躂了幾下,腳底只能傳出很輕微的嗡鳴聲,也不知道葡萄胎是安靜了下來,還是已經出生了。
眼鏡抓住脊椎鏈,朝上用力拔了一下,卻發現它被卡的死死的,一點兒都不能挪動了。
他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催促我趕緊起身出去,這兒已經沒什麼好研究的了。
我們仨從胳肢窩出來,直接就到了原來的那條腰線,順著下身的長袍褶皺還沒剛滑幾步,我居然就著陸了!
耗子他們正給我比著大拇指,表示熱烈歡迎。
雖然已經知道金人變了個姿勢,但我回過頭看去,還是震驚了一把:這尊銅像已經從看門人的威武英姿,變化成了和旁邊兩個席地而坐的金人相似的悠閒姿態,比原先矮了一大截!
其實分開來看,它各部分堅硬的銅軀根本沒有變形或者彎曲,只是和原本拼裝的角度有些區別:它筆挺的腰背向前傾斜了不少,修長的雙腿也摺疊了起來。
我想起它盆骨上的活動搭扣,還有膝蓋和腰間的幾條縫隙,終於明白過來——十二金人的構造和商場裡的服裝模特是差不多的!
模特透過軀幹不同角度的組裝,可以擺出不同的造型,而金人的骨架上也有能活動的關節,它正是透過搭扣的彎曲和縫隙的分割,不僅換了個姿勢,還把葡萄胎隔離在了身體裡。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葡萄胎是正好處在大腿以上、腰線以下的那段小腹空間中了!
迎著眾人熱切期盼的目光,我跟眼鏡把裡面發生的情況,和我們倆的猜測又整理了一遍,複述給他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