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摸,這外面一層可能就是玉礦!”眼鏡把我丟在一邊,伸出顫抖的手按在葡萄皮上敲了敲說道,“它是硬的。”
“好吧……”我等了一會兒,看到那個胚胎確實沒有動靜,才緩過神來,回了他一句,“你有什麼想法?”
“我在想這裡面的胎兒到底死沒死。”他一句話又把我的最擔心的問題翻了出來。
我逼自己盯著那團紅肉看了幾眼,它根本還沒有發育成熟,怎麼能經受住兩千年的漫長歲月呢?我回應道:“大金人顯然不是母體,它身上也沒有臍帶,在這裡面待著,靠啥活著呢?顯然是死了吧,泡在什麼噁心的液體中保持不腐而已。”
“但是裡面的液體還在流動,這說明有一個力在發揮著交換的作用!”
“從哪兒?”我也伸手在胚胎上摸了一把,這確實是堅硬又完整的玉石觸感,“這個綠吊墜的外皮和我差不多高,液體還能流動到哪裡去?”
眼鏡沒回答,他突然咬著電筒,抱住了胚胎。
“你又瘋了啊?”我嚇的趕緊抓住他的腿向後扯!
他踢腿甩開我,拿出了突飛猛進的攀爬水平,幾下就抓著脊椎鏈,踩在了大吊墜的頂尖上!他拿開手電擺擺手說道:“我看看這個鏈子有問題沒。”
我心說我本來就有點心律不齊,你們這些人不能總是這樣,不打聲招呼就一驚一乍的玩兒我啊!
他的動作使得吊墜不住的搖擺起來,裡面葡萄果肉似的粘稠液體也跟著微微晃動了兩下。
“有點奇怪了。”眼鏡已經進入了推理狀態,他雙腿夾著脊椎,坐在吊墜頂上,用手電的後座在鏈條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說道,“這不是實心的,但也不是空心的,聲音發悶,內層填充了金屬以外的什麼東西!”
按照眼鏡的邏輯,只要遇到了中空的東西,就一定有點貓膩!我望著他屁股下流動的果肉,有點膽怯的問了一聲:“脊椎裡該不會是灌滿了骨髓吧?”
他順著我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難以置信的說道:“難道這個怪東西里面的液體,就是從脊椎裡流出來的?”
“可是脊椎裡的東西又是誰給的?”
我說完這話,和他同時抬起頭,沿著脊椎鏈垂下來的方向遠看過去,直到另一端消失在金人的頭頂。
他說過,蜘蛛網應該是由單一根鏈條纏繞而成的,它的總長度正好能夠把大鼎從空中放至地面。而一根鏈條就只會有一頭一尾兩個端點,可那麼多穿進金人頭皮的鏈條早已超過了這個數目,所以這些脊椎鏈和蜘蛛網肯定不在同一個鏈條系統中。
我下油雨的時候,正是順著金人頭皮上的脊椎鏈才得以爬到了蛛網的中心,在那裡,脊椎鏈的的盡頭是伸進大鼎內部的。
……媽呀,我終於明白那個幫助胚胎“換水”的交換力是從哪裡使出來的了!
如果四個金人體內的脊椎鏈都連線著詭異的葡萄胎,那它們就是從這裡出發,分別伸入了蛛網結構中,與那根固定方鼎的鏈條交纏在一起,然後插進了大方鼎的裡面!
我恍然大悟的結論道:“原來這個鏈條不是當做脊椎用的,它是從大方鼎裡輸送液體的管道!”
“可是鼎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玩意……”眼鏡腦門亮晶晶的,他撫了一把滿臉的汗水,“還有什麼東西能保持兩千年不停歇,支撐著這麼長距離的管道運輸啊?”
我想了想能同時兼顧管道運輸和迴圈換水作用的機械,反問道:“難道是個大水泵?”
眼鏡手一抖,電筒沒拿穩,砸到了大吊墜的外皮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你說的對……”眼鏡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水泵的功能,和心臟是一樣的!能夠跳動兩千年不停的力量,也滿足了!天上吊著的,肯定就是龍的心臟!”
瞬間,我一身的雞皮疙瘩全都凸起來了!秦始皇的秘術,徐州城的秘密,地下寶庫的終點,這一切故事發生的起因和結尾,就在大方鼎裡面!
眼鏡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吊在鏈條上不住的晃動起來。
“可是怎麼才能讓天上的鏈條鬆開呢?林醫生有能切斷銅鏈的鋼刀,但是現在就剩咱們兩個有手有腳的了,想切斷鏈條恐怕還要花好長好長時間,再說他的刀也差不多報廢了……”我撲過去扶住大吊墜,讓他趕緊想辦法,“你別晃啦!我眼都看花了,寶藏就近在眼前,咱們抓緊時間啊!”
他沒吱聲,揮手示意我別碰他。
又犯什麼病了?我看他臉色有些不對,趕忙鬆了手後退幾步。
他居然又開始抓著脊椎鏈擺來擺去的了,而且幅度比剛才還大了許多!
眼看著大葡萄吊墜帶著裡面的果肉和胚胎向我蕩過來,我趕緊側了個身,避開襲擊,怒道:“你想砸死我啊?!”
“你……你快走遠點……不!跑!跑出去!”他突然抱緊了脊椎,朝我大喊一聲!
“咣——”
我最害怕的那種敲擊銅面的聲波攻擊,毫無徵兆的在我耳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