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實在熱,樹上的知了一刻不停的發出讓人煩躁的聲音,我們翻身越過最上面一塊岩石,在九里山的各種犄角旮旯裡鑽來鑽去,可算是走到了地方。
眼鏡兄直喊登山包把他的後背捂出了痱子,我一身塵土髒的不成樣,腿都軟掉了。
怪人一頭一身的汗,顧不得避諱我,終於捨得把左眼上的劉海撩開一邊了。在光線充足的地方看起來,其實他的眼睛很有神采。
我害怕又好奇,一點一點靠近他,想確認剛才那一瞬間不是幻覺。
“走開。”怪人甩開我,像生悶氣一樣側過臉去。
他和項羽是什麼關係?我好奇的快抓狂了,項羽被分屍五塊,虞姬也死了,史書上記載他是沒有後人的,如果這個人也有重瞳,是遺傳?還是巧合?還是轉世?
我不敢多說話,回憶著十年前的那條小路,示意他們接著往深山裡走,直到我作為標記的那顆熟悉的銀杏樹出現在眼前。
我心想那麼多年過去,樹還和當年一樣歪斜,而我居然也沒怎麼長高,難道我是植物人嗎?這根本不科學!
感慨萬千走進樹叢裡,我撥開瘋長的雜草,指給他們看露出來的一個溶洞口說道:“就這兒,不過水已經乾涸了,山泉沒了。”
九里山前古戰場,十面埋伏圍霸王。
這是我們徐州城非常流行的一句童謠。
其實除了楚漢之爭外,在歷史上,從夏朝到抗日戰爭,這座山裡還發生過兩百多場萬人以上的戰役,這樣算下來,死在這裡計程車兵少說也有十幾萬了。
山裡類似這樣的天然溶洞數不勝數,原本該是不錯的旅遊資源,但算命先生說這兒陰氣實在太重太重,根本沒有贊助商敢開發這裡。
這山上終年荒無人煙的,到了晚上還能聽見士兵哀嚎和打鬥的聲音。自從隔壁的王老拐說親眼見過古裝的殭屍從洞裡爬出來以後,我老爸就再也不讓我上山玩兒了。
我如此如此一番描述著,瀟灑叔卻滿臉不屑的大手一揮,他們嘲笑了我幾句,就艱難的貓著腰,鑽進了溶洞裡。
這幾年也沒有什麼變化,洞裡只剩下一地零零散散的碎石片,一滴水都沒留下。
“就這兒了!”我憑著記憶指了指溶洞頂部的一圈,“我從洪災以後也偷偷跑來過幾次,但是什麼也看不出來,地上的石子也扒拉過,啥都沒有,你們愛信不信吧,反正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
眼鏡眯起一隻眼睛用手比劃著,測量了一下距離,讓我站在當年的位置別亂動彈,他掏出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搗鼓了大半天。
我心裡很納悶,他們不是說這裡是寶藏的入口嗎?結果一群人在旁邊站著,一個書呆子以我為模特畫速寫?
沒過幾分鐘,他站起身來走到斜角的位置,用腳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一副權威的模樣說:“洞頂是歪的,光線透進來的角度也要傾斜,水面就是反射光線的鏡子,如果水裡有東西,你扒拉正下方是找不到的,應該在這邊的入射點。”
說罷,他亮給我們看了看紙上的內容,那幅圖看起來很熟悉,和學校物理課上,光的反射原理那張示意圖差不多。
幾個人一聽,都默契的圍過去開始清理地上的碎石。
我心說這群神經病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不是說好了找龍的嗎?
狹小的空間裡,他們像刨窩似的,擠在一起揮汗如雨的翻弄著碎石。眼鏡指劃的範圍一點點裸露出來,辛苦了許久,地上終於出現了一枚圓形的小孔。
“這就是那條龍?”瘦子語氣很失落。
一片半個巴掌大小的白色石頭上,雕琢著一隻盤起的小龍,它被鑲嵌在露出來的孔口,絲毫不能挪動。
瀟灑大叔伸手摸了摸,說道:“細膩,透光,這質地像是白玉。”
“差太多了吧……”我把地上這隻小可愛和記憶中的顯靈神龍一對比,根本沒法接受!
眼鏡兄把一瓶礦泉水的包裝撕掉,將其橫著覆蓋在小龍的上面,又用手電筒斜著射出一道光線打在瓶身上。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洞頂的那個位置,居然又一次顯現出了一條閃耀的神龍!
“在泉眼上嵌入玉石,平日被碎石遮擋住,必須等地下水位上升,大流量的水湧出來,足以推開碎石,露出泉眼,它才會顯現一次。”眼鏡推了把眼鏡,晃動了兩下礦泉水瓶,頭頂上的龍立馬遊動起來,“水透光,還有放大作用,光線穿過泉水投射到玉石上,就會和現在一樣,映照出這個小奇蹟。”
我突然想膜拜一下這位書呆子,我們物理老師的水平還不一定有他高呢!
瀟灑大叔拍拍我的肩說道:“怎麼樣,這趟沒白來吧?”
我連連點頭,雖然眼前的這條龍比較挫,體型小了些,身姿模糊了些,但如果礦泉水瓶足夠大,它一定可以更威風的吧!
眼鏡一副學術派勁頭接著說道:“咱們這是在山上呢,要想完全展現這個設計,一般的小雨小涓流遠遠不夠,我看徐州氣候也夠乾燥的,必須得來一場特大暴雨,把地下水都給存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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