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鑑已經加冠,江水一陣恍惚之後發覺他竟然對自己的雙刀頗為得心應手。
細細問來原來是卿哉教授,江水不知內心是何滋味。
又是在和逸王焦灼的一日,萬里無雲。
突然有傳信小卒跑來。
“有我的信?”
江水接過信件。
任是她如何想都不知道會有誰給自己寄信。
“江水吾友,見字如晤。
我已久病無力提筆,故請來門前學語幼兒替我捉刀,他學字不久,多不能寫,還望見諒。
我入夢可解塵霧,窺前路,小兒已煩,便長話短說。
疏麻令藏於卿哉所還青曇刀盒下,風鎖劍為鑰可開覓笛城外前朝寶藏……”
江水看著這薄薄幾層紙,彷彿寫盡了天下隱晦秘密,甚至還有之後每一場對兵的結局!
她又向下看去,手卻忍不住輕微顫動。
“抱歉吾友,我早知萬事,奈何若不順應而為貿然干涉,不知可還有解局之策。
儲誠庭有玉竹麈)先祖之物,微生必與其合謀,全他心願……
你可還記得根耿)玉兒?
他已然逝世近二十載,所求天下安定之願,吾未曾敢忘。
慚顏汗下,今願焚身入夢求解,萬望姑姑隨心無恙。
生桑。”
越生桑信中最後一句,不僅是越家需要沉冤昭雪,耿玉兒需要泉下有知,是大暘千萬萬百姓,都要一個盛世太平。
江水讀罷了信,一時間腦袋轟鳴,她撥開長槍跌跌撞撞到鎖住青曇刀的盒子前。
她不看什麼疏麻令。
斷鎖,取刀。
而後直衝向營帳之中,在旁人驚呼之中將雙刀如剪壓迫在微生紅菱脖頸之間。
她簡直覺得可笑急了:“紅菱,我是銀炎將軍,是玉麈聖人,那你呢,你是什麼?你是軍師,還是執子手?”
周遭的小卒不知道為何她們二人反目,有心想上前勸誡,卻先被江水周身殺氣嚇軟了腿。
“都給我走!”
隨著江水一聲呵斥,他們忙不迭逃開去找沈眠星將軍報信。
此刻屋內空曠,只剩她們二人。
微生紅菱看著她即便怒火滔天卻在臉上泛不出一點血色的瓷白肌膚,淡然道:“算不得軍師,不過是個領路的看客罷了。”
自那日江水瀕死於灼灼海棠古樹之下時,微生紅菱便知曉,就是這個時機,就是此人了。
師祖時非謝留書中人。
時非謝,玉麈開宗之祖,本有白日飛昇之機,強留大暘之外三國氣運,為鎮國之鉞。
後,公主毓薨,仙人大悲,而減國祚八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