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嗤笑:“行了,閉嘴吧,我懶得同你爭執。”
江青梗也嘆了口氣,她說:“你該知道我並不是怪你,我只是心疼你的,江水。”
“可為什麼偏偏你要是江水呢?”
江水也沉默了許久。
她抬頭看著銀碗裡的梨花,問:“能讓梨花開,明月升麼?”
江青梗並不說應允與否,只是當江水再次睜眼時,已是淺溪許春雪,鉛石生涼月。
江青梗素衣銀腕,腰間半尺空色紈,流風迴雪細脂膚。
她膝上有一把箏。
“想聽麼?”
江水頷首。
並不問江水想要聽什麼,江青梗輕呼了一口氣,一首爐火純青的《高山流水》。
她在銀碗裡沒有遇到過知音。
只有不會說話的老狼,連名字也沒有取的老狼。
江水聽著曲子,右手覆蓋在自己的腹部,彷彿那塊帶著腥血結塊毛髮的狼肉,都還一直在那裡。
“多謝。”
一曲畢,江水與心魔江青梗之間的氣氛已經緩和了許多。
江青梗搖搖頭:“不必了。”
江水帶著些悵惘:“若是我還能彈奏當初的曲子,不知會如何。”
“可惜你現在這雙手,拿得起的只有青曇刀。”
江青梗撥了最後一個音,收起箏。
“你說的不錯。”
江水並沒有再起爭執,只是疲倦地笑了:“不必留我了,讓我醒吧。”
江青梗不問她難道不怕疼痛了麼,她們本是一體,難道還有什麼猜不著的嗎。
於是江青梗只說:“珍重。”
江水揮揮手:“告辭。”
然後江水當真醒來了。
冷月在目。
疼痛又如同蟻潮一般撕咬上來,江水扯著錦被塞進自己的嘴裡。
壓抑著的嘶吼喊叫聲被呼呼的風聲遮蓋住。
替少爺收拾行囊的安伯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悸動,他停下手上的活計推開門向外張望。
卻只看到了冷如刀光的月色,還有長風呼嘯而過抖動的樹枝。
在萬物復甦的春季,有大風強悍,刮下了一地青翠的嫩葉。
安伯看著沒什麼異樣就又關了門,心想著將近夏季了居然還有著些春寒,該替少爺準備些稍微厚實些的衣物來。
喜歡銀零落請大家收藏:()銀零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