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蔣飛熊將江水出現救下自己的經過都告知了安伯。
原來是這樣啊......
安伯沉思許久,對著蔣飛熊說:“少爺,我去看著他們上門送牌匾,顧姑娘那裡,您自己權衡吧。”
等到蔣飛熊站定在江水房門前,還沒想好詞句,江水便已經察覺。
“有事站在門外說便可。”
她那帶著些冷硬的話語停在蔣飛熊的耳邊,反倒讓躊躇不已的蔣飛熊鎮定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儘管知道隔著一扇門顧姑娘什麼都看不到,可還是恭敬地拱手彎下半個腰,施了一個大禮。
維持著恭敬姿態認真道:“蔣飛熊多謝顧姑娘救命之恩!”
門中江水趁著服下鎮痛藥之後身體不那麼難熬而溫吞喝著水,聽見這比自己小了一兩歲的青年這樣認真道謝,心中並無太多波動。
只是想著此番半路用上了銀零落,怕是日後疼痛會更加劇烈,再要止疼定然要用虎狼之藥。
心中對此略感不愉。
“早便說了,作為抵押,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刀有多快。”
蔣飛熊直起身子笑了笑,對江水說:“飛熊先前不過是順手為之,更對顧姑娘有許多偏見,還望,還望顧姑娘莫怪。”
“今日本就是你們兩家之事,只是我若不出手,平白欠下一個人情。”
江水神色厭厭。
蔣飛熊卻更加激動,又說了一堆感激的話語,這才離去。
可江水卻只是嘲諷一笑,這蔣小少爺倒是純善,自己可沒有什麼不傷性命的顧慮……
只不過是苦痛折磨多日,加之兵器不趁手,節儉內力這才沒有直接殺了那個——那個什麼人。
蔣飛熊只道顧姑娘雖然插手自己的生死有些僭越,但畢竟救了自己一命,何況十分有分寸沒有將對方置於死地只是斷了龔傑的肩膀,因而蔣飛熊沒有什麼不快的情緒。
可快樂離去的蔣飛熊又怎知,江水本意便是想割斷他的咽喉呢?
蔣飛熊自知往日恩怨分不清對錯,龔堯許和父親都有錯,但是他是兒子不好置喙父親什麼。
而江水只覺得她自己沒心思聽那些故事,她不憑善惡殺人。
“插手了你的生死,雖然救了命,但也有置你於不義的可能——”
江水如斯聰慧,神思通明之時想透徹也不過是霎那間。
左手附上劍瘡,江水嗤笑。
我自己都沒有什麼活路了,哪裡有什麼性質,還顧上成全別人的一起麼?
想她此生,大抵也能借古人那句“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淵止之靜,泛乎若不繫之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