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裡住了個女煞神。
這樣一個訊息悄悄蟄伏在蔣家的各個細微角落裡,而被稱作供奉女煞神的那間廂房也讓眾多丫鬟下人談之色變,避之不及。
蔣飛熊這日裡照例督察著武館內徒弟們的練武,同那日被江水殺死的灰衫漢子有些交情的幾個徒弟也曾像蔣小少爺答應過他的行蹤。
“說是被那個女煞神一掌抓爆了心臟!誒,你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黑虎掏心?”
“黑虎掏心?還真有人會這個?師傅那麼厲害,也沒見他這樣使過。”
“嗨,江湖人千奇百怪的武功那是海了去了的,我們蔣家武館啊,在人家眼裡可都什麼也不是。”
“就是就是,瞧你那沒見識模樣!”
“我可聽說了啊,武林會可是要在今年秋後舉行,你們說是不是——”
“你是說那女煞神是魔頭?嚯,有道理啊!”
“照我說就應該報官!也不知道師傅怎麼想的,你們說——”
幾人正興致勃勃吐沫橫飛地談論著,忽而聽見一聲:“功夫練不到家,盡學著姑娘家家嚼舌根!”
原來正是幾個人的師傅,蔣飛熊偶爾路過,聽見有聲響便靜立屏吸聽了幾句。
眼見這幾人越說越扯遠,蔣飛熊忍不住出言制止,而那幾人也只訥訥緘口,自知失言。
一個個心中惴惴不安。
“今天中午不許吃飯,再打三十組長拳!”
“是師傅!”
“是師傅!”
“是師傅!”
“是師傅!”
幾個弟子下去了,蔣飛熊搖搖頭又與身旁安伯說:“我這幾個弟子,武學不認真,便只會怪起武館傳承來!”
安伯也附和:“若論武學精妙,自然是非丹峰、少林、紫光、玉麈與寸霄五大派莫屬了。可那些大門大派收弟子又怎麼能夠像武館這樣,不拘三教九流,一一教授。”
“是啊,我蔣家武學雖然平庸,卻也有一股剛勁在其中,”蔣飛熊深以為然,“自己不上進,反倒是責備師門,這些個不成器的東西。”
蔣家武館兼為鏢局,在楊川周遭也有幾分名氣。
那些個無處投奔的知道蔣家現在當家的小少爺是個俠義之人,也都糾集而來,拜師學武吃著家恦。
沒有打架鬥毆之事,不肖之徒多有攀扯出蔣家的名頭來狐假虎威,叫蔣飛熊十分之頭疼。
這才有些惱怒於方才幾人的閒話。
不過......
那自稱是“顧惟兮”的女子自醒來已經有半月之久了。
他請來的大夫只說這女子體內有及其澎湃之內力,然而五臟六腑破損不堪,只有一點心氣墊著才沒成為廢人。
那個大夫又說了好些什麼才疏學淺,脈象詭異的話來,言語之中透露的像是遭了仇家毒手的樣子。
怪不得那日殺了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