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企圖給江水一點溫暖,卻發現自己根本觸不到江水倉皇躲避的指尖。
“抱歉。”
卿哉自責且憐愛地看著江水:“抱歉,江水,是我連累了你。”
江水眼眶已經酸澀難堪,強忍著不肯落淚,拂過眼前碎髮轉過身去。
她的聲音一點波瀾也不起:“沒什麼好抱歉的,這與你本便沒有多大幹系,一直以來孤立無援拖累人下水的,只我一人而已。”
給卿哉的只有一個冷寂背影,單薄孱弱得不像一個能夠見血封喉的殺手。
卿哉猜不透江水是否落淚,她的聲音平穩,肩膀沒有半分抖動,風輕雲淡。
“江水,我從不覺得你有面目可憎之處,你是這世上最值得憐愛的姑娘,你只是缺了一些溫暖。”
“但你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姑娘,你有絕世的刀法,脫俗的靈性,以及雖然怠惰但懂得利用外物來逼迫自己前行的意志。”
“這個江湖在我眼中是快意恩仇,策馬江湖,可能在你眼中只有風雨飄搖,人心難測,可你縱然這般覺得但其實還是嚮往著我眼中的江湖的,是不是?”
我如何能夠不愛你?
在見到了你的種種之後。
江水的聲音又響起:“是啊,卿哉,你倒是將我看得比我自己還透徹幾分可向往本便是沒用的東西。”
卿哉替自己滿上一杯酒:“若是一定需要十顆心臟,我又何必活著,你是個絕佳的殺手,每一顆心除了金錢的價值不同其他平等而視,我自然也一樣。”
“可笑我自以為天才絕世,卻也熬不住那般痛苦折磨,我有——”
話音未落,卿哉忽然倒地。
是江水出手,將他劈昏。
“果真不愧是你啊,卿哉。”
江水留著淚笑了起來:“就是比江水來的高尚磊落,如長風起青苹,浩蕩於九州。”
紅塵皆為君足下踏之。
下一次毒發後若是能挺過,你就算離開我,也能夠獨活了。
若是你依舊挺不過。
江水亦不會食言。
銀碗中本就有了我的一座墳冢,前身父母恩賜之名有所寄託,此身寄白骨於天地,又有何不可?
如此這般本就是我一直所偏愛的結局,也算是上天所垂憐了,是不是?
“卿哉。”
她呢喃著,只敢攏住卿哉昏睡中的身體,卻連牽手都害怕。
“卿哉。”
“卿哉。”
此生情恨唯一句,淒厲三聲“卿”“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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