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哉分明聽見江水說的是:“你知這杯可是送命酒?”
在卿哉怔仲之時,江水輕輕笑了出來。
她鮮少有這般清脆的笑聲,平素江水的笑,都是短促如嗤笑的一聲。
可現在江水笑得十分輕鬆且怡然,彷彿只是一個妙齡女子,瞧見一件歡喜事物後,發出的最尋常不過的笑聲。
誰敢說江水不夠美呢?
即便是此間絕色中唯一見過江水真容的鹿銜,也絕不敢說,江水姿容平常。
“江水——”
可憐卿哉這一杯上好佳釀,他沒有嚐出半點滋味。
江水回應地“欸”了一聲,她的眼睛比月亮還有明澈冷寂。
“騙你的,這酒沒毒。”
但她這樣說:“卿哉,我自然是願意陪你一同淪落的。”
“你若是想就此了斷,那麼我即刻便願意拔刀,你我將好用青曇一對兩把,同去同歸。”
“你若是想苟且地行走於世間,待我解決完所有的疑慮禍端之後,我自甘廢去全身武功經脈。”
江水說得十分虔誠,她看卿哉,像是在看她自己的妙塔靈山。這話她一直只在心中重重包裹,第一次對卿哉吐露。
不出意外地,讓卿哉驚而忘苦,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是愛麼?
是,但不止是。
這是江水一個人的朝拜,類似於信徒般的虔誠,卿哉觀江水亦如觀滿心灰暗的自己,他如何不知不解?
分明當初,自己也甘心為了江水做一個齷齪小人,死而情願!
可卿哉他......
他給不出一個回答來。
江水淺淺啜飲了半舌的白墮酒,含在唇齒之間,宛如含著一個欲訴還休的夢。
她眼中是含有著淚水的。
“若是下次發病之時,我還是執意求死的話,那麼便動手吧。”
卿哉這樣妥協道。
江水頷首,終於笑逐顏開。
但她旋即給卿哉添了滿杯白墮酒。
又提起了一樁事:“不提這個了,來說些其他的。”
卿哉痛下決心已經失去諸多氣力,此刻聽江水似乎還有言語,勉強問道:“何事?”
卻沒想到,接下來江水的話猶如一個驚雷炸開在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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