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哉不知發生了什麼,更不知江水正在溪水中,他只是停下了步伐,情難自抑地低喃:“江水......”
二人隔著一扇門,江水泰然自若地洗漱,而後披衣上岸。
攏起溼冷結冰的長髮,她走到門前。
隔著一層勉強抵禦寒風的木門,江水也將手附上去。
“去老狼臥著的那裡拿出一個小罈子出來,我請你喝酒。”
說完她鬆開手,轉身走到了溪水邊坐下,雙手環膝。
卿哉依言找到了那個經年累月,壇身有著苔痕的小罈子,將門朝內里拉開。
雪溪丸月下溼發的女子,未點絳唇,未墜珠玉,卻美得驚心動魄。
是霎那間,靈光風骨的驚悸。
這一幕當可入畫。
江水見卿哉提酒而來,掃去膝前的方寸間草地請他入座。
“這是昔年偶得靈犀,對著古方釀造的白墮酒,又加了些藥材得使其調諧。”
她道:“即便你現在仍需草藥調理,也是可以飲用的。”
“因緣際會,果真是巧合。”
為了不暴露蹤跡連累到山谷之外平民,後來江水並沒有再製備碗筷杯具,現在擺在她與卿哉之間的酒具,是兩節竹杯。
“請。”
她不愁不喜,不笑不啼,只是輕輕地倒了一杯白墮,擺在了卿哉的眼前。
卿哉端起那杯酒。
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水,卿哉忽而問:“你為何不飲?”
江水搖了搖頭:“我不善飲酒。”
卿哉又問:“可是不喜酒味?”
給自己也倒了淺淺一層,江水捧在手中放置與膝上,她垂首看著杯中夜色。
“只是從未曾飲酒罷了。”
江水有說往事的興致,卿哉自然願意去聽。
“年少時怯懦乖巧,只以為喝酒之事孩童不該沾惹,方能使得父母兄長喜愛,因而雖有好奇,卻終究不至於為了一點好奇去尋酒喝。”
“待到胸有鬱悶,卻恐有酒後失言,招惹禍端,因而人前從不敢飲酒,更因從不曾飲酒而不知醉後情形,自然多加剋制。”
“於無人之時也並非刻意不去飲酒,只是不大能夠想起這件無甚意義的事來,即便想起,也不會可以為了鍛鍊什麼酒量而去飲酒。”
她難道有足以飲酒高歌之事,有能夠醉後胡言之人麼?
不,江水什麼都沒有。
卿哉大約知道江水現在需要安慰,他正預備出聲,江水卻已經收拾好那一點微不可查的落寞神色,開口打斷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