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酒肝膽拼如鐵,先視蒼生為草芥,吾為奸臣有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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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一日,寸亦劍才恍然大悟,為何當初先生急流勇退,為何當日先生絕不願自己身入朝堂。
——若是奸佞當道當如何?
——含辱忍垢,徐徐圖之。
——若是奸佞蠻來生作同流合汙又如何?
——萬事皆有通時合變之法。
昔日先生曾道:“濁雨不可展翅,敢於賊子同謀?”
如今寸亦劍提壇飲盡,狀若癲狂,當為鄉野間散發披衣飲酒人。
先生,滄浪已濁,天下醉中病。
亦劍甘為濯沙篩,願做射鷹弩,縱彎不折。
好濁的一罈酒啊。
寸亦劍一罈飲盡,且淚且笑,硯中無墨索性以刀割指,蘸血提筆。
狂骨終做帝廷椅,膝跪袍裂口銜珠。
車廂外行走的眾人聽見一聲清脆的摔壇聲,雖然對這個“大人”沒什麼敬畏之心,但還是默契地不出聲。
逸王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會這般上心,何況她的官職足夠低微,那麼只能證明這個人有不凡之處。
而逸王手下又有幾個沒眼色之人?
寸亦劍摔壇之後有了三分醉意,她自幼嗜酒,先生所贈的一罈酒何足讓她醉盡。
但喝完這一罈,卻可以讓她清醒。
既然先生說濁雨不可展翅,那麼便折去雙翼,跪膝於濁浪之中。
她想,大約是儲誠庭過於自負,全然看不上江湖草莽,更覺得礙事,因而他勢必要將江湖之中人一網打盡。
因而一點點將自己的宣告刻意敗壞。
但寸亦劍並沒有全然明白。
她雖有匡扶社稷之才,卻在陰冷謀略之上遠遜儲誠庭,更不消說儲誠庭之才與她本便不分上下。
而且,如今她不過一個小小的點酥郎,無權無勢,又哪裡來的訊息門路?
與江湖人的視如毒瘤不同,在百姓心中,逸王儲誠庭實在是一個為數不多的“青天”。
畢竟,儲誠庭並不需要得到一個千瘡百孔的大暘。
江水在九楹郡中,曾感慨連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娘子都能夠有銀鑄首飾,也在替越生桑治療啞嗓時,嘆息朱門結網冤鼓落灰。
可見大暘雖有貪官滿地,卻仍舊能稱得上一句富庶安樂。
這全然是逸王儲誠庭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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