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姐醒了——”
玉麈上下為了這件傳遍的歡喜事雀躍不已,就連掃山腳落葉的外門小弟子,都將掃帚揮舞地比往常輕快幾分。
而當她推門時瞥見許多躲在一邊的師弟,分明在看到自己出門時臉上有許多喜意,微生一二隻作不知。
“二師姐大病初癒瞧著更加飄渺了些?是不是?”
一個嘀嘀咕咕搗了搗旁邊的師兄弟幾下。
另一個卻扭捏道:“明明是更加好看了些,二師姐真是我看過最俊的姑娘。”
“什麼呀!二師姐這叫做仙姿飄渺,懂不懂?”
微生一二身上是與尋常弟子無異的菸草色道袍,並無男女之分,只是手持一柄古拙的玉拂塵。
春雨日時,草木怒生,銚鎒於是乎始修,草木之到植者過半,而不知其然。
等到周遭無人處,只有大梅子樹幾株,微生一二已用拂塵代劍,又溫習了九遍《草昧》。
而後回房掩門,取出一套潔淨茶具,靜候假客。
未有多時,便有微生盛湖輕叩門後應邀而入。
“大師兄。”
這一聲大師兄落在微生盛湖耳中,莫名讓他覺得有些不適,分明早就以師兄妹相稱而非親兄妹,可眼下微生盛湖還是微微皺眉。
“一二?”
他遲疑了片刻開口,只是帶著些擔憂道:“可還有何不適之處?”
微生一二沏茶兩盞擺上,她無甚在意般道:“且勞大師兄記掛,並無什麼不適。”
在來之前前微生盛湖被掌門壓著背誦門規又演習劍術,此刻雖算不上勞累,但有些莫名的躊躇。
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微生一二先行問起:“但觀大師兄紅鸞星動,此行可是......”
她帶著些體貼似的未將話說完,可微生盛湖卻還是微紅了耳尖,端起手前那杯茶水啜飲一口。
因他的潔癖,微生一二每每替他斟茶都是用那盞獨屬於微生盛湖的杯子。
今日也不例外。
微生盛湖將杯子端在手中,思量著開口道:“是那一日細物崖之下的姑娘,名喚鹿銜,遲焰之女。”
“她生來機靈聰敏,是個好姑娘。”
對此微生一二尚且有些映像,卻分不清是紅衣或是藍裙,微微頷首。
而後她復又問:“大師兄似乎已然情根深重。”
話雖如此,微生一二卻並是不懂得何為情根的,只不過話音落下便見大師兄的整個耳朵且紅透。
一句話竟然就讓他激動至此麼?
微生一二看在眼中。
可微生盛湖並不遲疑,他堅定道:“是。”
“與大師兄而言,大道之音與兒女私情,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