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哄了葉俟清好幾日,秦不二終於尋了個藉口抽身。
也恰好是葉俟清終日在外,她總擔憂被父親知曉與旁人私相授受,因而也十分乖順答應在家中。
而此刻秦不二恰巧有興致開啟堆積如小山一般江水的信件,才知她現下人在江安,索性也就約出來瞧一眼。
葉俟清看膩了,拿江水的好顏色換換口味也是無礙。
不過秦不二卻有些疑惑,為何霜滿近日會去丹峰?莫非是寸霄門中有什麼變故不成?
她怎麼也了無音訊。
不過這些都無關他現在邀約江水。
當江水收到來自秦不二的回信時有些不可置信,且欣喜若狂。
她已然習慣絮絮叨叨訴說心事。
江水偶有失態在信中哭訴,也在未寄出之時便焚燒殆盡。
而那些從江水手中能夠寄到秦不二手上的字句,也全都似枝上嬌嫩新鮮的新花。
只是新花似錦,攀折之人有無,便不是她所能知的。
現下陡然收到迴文,有種恍然隔世的恍惚。
再看到秦不二竟然恰巧也在江安,更是驚喜萬分,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落淚感。
可卻還是好生地打扮了自己,只是太過匆忙,竟然忘了將先前購入的贈禮玉鶴隨身攜帶。
這便是所謂的忙中生亂了。
江水知曉空口白牙說有贈禮不好,因此趕去約定地點的路上,便打定主意明日再將禮物拿出。
總是個意料之外的喜事,他應當會歡喜的吧!
等到江水她俏生生站在秦不二面前時,只是斟酌著挑揀了一兩樣煩心事撒嬌似地說出口,片刻看著他臉色有些心不在焉便不說了。
也罷也罷,江水寬慰自己,相見了便不去說那些惹人煩的事情吧。
把握當下才好。
“不二,”江水唇齒之間如含著一枚酸杏子,她的面上卻還是溫柔萬分:“近來天氣越發寒涼了呢。”
秦不二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著,點了點頭:“確實,就連江安都有了如此寒意,也不知北方該如何。”
若論武藝,在江水所見識之中秦不二武藝並不出眾。
且秦不二內力不足,禦寒稍欠,因而早早就換上了價值千金的狐裘,江水講這些看在眼裡只覺得玉麈似乎頗為器重於他。
這樣便好,這樣便很好。
而後由著秦不二牽起她的手,雖然有些拘謹,江水卻還是想起前不久卿哉所“教授的相處訣竅”。
畢竟雖說他的未婚妻是個探子,可他到底是男兒身,於是當卿哉看自己的好友為情所困,不由分說便大包大攬教授了許多的訣竅。
江水也由著他賣弄學識,權當做他失去未婚妻之後的洩憤了——也同看伶人一般逗趣。
而卿哉所說的,不外乎是哄男人的話與作為。
江水謹記著卿哉所說的,既然是俠侶,自然要比平常人更親密些。
於是在僵硬地被牽手後,試探著反握住秦不二的手,而後展顏一笑。
秦不二也笑道:“今日怎麼這般歡喜?”
江水抿嘴,好生藏起羞澀與慌張,只說:“許久不曾見你,而今日能夠把臂同遊,自然是歡喜的。”
其實現在江安也沒有什麼適宜的遊玩之地,兜兜轉轉後,二人還是在一葉小舟上停歇。
雖為冬日,但江安氣候溫熱,雖有寒氣但水面還是未有結凍。
由此江水俯下身去掬水,船頭的老人家叮囑了句小心落水便自顧自撐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