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生桑終於忍不住,他問:“你的頭髮......”
披散開來如荇藻,墨色濃郁。
撫摸著自己的墨髮,耿玉兒半開玩笑道:“如何?可還有君子之風?”
“可......”
見越生桑面露猶豫,耿玉兒收斂起了玩笑話。
淡淡道:“原本壓抑在長髮之中,導致白頭的毒素,已經蔓延開來了。”
“藥石無醫。”
越生桑大驚,猛然起身道:“我帶你去尋江水!”
揮揮手讓他坐下,耿玉兒搖頭:“我沒有太多時間了,何況,這解局之法也不在我的毒上。”
越生桑倍感無力。
耿玉兒招招手,道:“生桑,附耳過來,我與你說些體己話。”
越生桑附耳過去。
耿玉兒說完後,有些不捨得看著越生桑許久。
最終釋然而笑起身,站在廬外城臨江欄杆之上,佇立遠視。
終於到了最終分別的時候了。
二人都明白,也該是越生桑離開的時候了。
越生桑撿起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紙團,展開來,便是熟悉的字跡。
上面寫著:“生桑臺啟,
自經判袂,秋去冬來。山沉水凝,清供枯折。
自江安境外分別,每憶初遇唐突,慚而生喜,邇日別離不捨,而今綠梅新開,如君清骨妙風。
今夜三更,廬外城中,冷茶待客,獨行勿言。
友,耿玉。”
寫得十分用心,多難為了耿玉兒,卻最終沒有親手寄出去。
越生桑將紙團摺疊好,放入懷中,不去看身後耿玉兒嘴角滲出黑血,墜下高臺,落與濁浪江河之中。
如玉碎,如耿光滅。
他懷中揣著他的筆墨,卻不能再看一眼他的血漬遺容。
趴在桌案上的啊城揉揉眼睛打折哈切,問公子半夜去了哪裡。
越生桑並不回答,只是忽然十分無力道:“啊城,這幾天你都陪著我可以麼?”
並不知公子為何忽然這般萎靡,但啊城還是答應下來,扶著越生桑上了床榻和衣而睡。
啊城就在一邊的桌上趴著,越生桑一夜未眠。
在這夜之後,很多夜裡越生桑夜不能寐。
只能讓啊城默默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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