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越生桑又很早便醒來,中午時葉景行著人來請他去用餐,未多推辭他便帶著啊城去了。
剛進花廳,葉俟清看見越生桑便停下了和父親的談話。
夾了一筷子青精飯送入口中,咀嚼嚥下便說已然沒了胃口,只說退下。
葉景行有些不悅:“胡鬧,怎麼這般不知禮數。”
葉俟清心道與自己同桌用餐的外人,除了江青梗就是越生桑。
她可是記得,當年自己這個“未婚夫”與江青梗走得十分親近。
加之如今她明明心有所屬,卻被一個破落了的公子的婚約栓住,怎麼可能對越生桑有什麼好臉色。
“爹爹,女兒真的用好了,留下來也無用呀——”
葉俟清起身走到自家爹爹身邊,討好地彎腰撒嬌道:“你不是要我這幾日好好練劍麼?女兒這就去練劍了。”
當然不是為了練劍。
明知自己的女兒的作為,可他總不能在越生桑面前斥責女兒。
於是葉景行無奈只能揮揮手讓她離開。
看著聽到自己發話開心地溜走的女兒,葉景行又對越生桑道:“我家俟清有些女兒家小性,讓賢侄見笑了。”
葉俟清已帶著侍女小簾踏出花廳的門,聽見自家爹爹這般說自己,回頭看著爹爹笑了笑又小跑出了去。
而越生桑自然不能說什麼,只道葉俟清天性自然,天真爛漫。
“賢侄如今可有什麼打算?”
越生桑回答:“先父昔年便期望生桑能夠養好身體,而後考取功名。”
葉景行點了點頭:“你身子自幼便弱,等江水尋來草藥將你身子調養好,走仕途也是好的。江湖之中刀光劍雨,你若有什麼差池,我也是無顏面對越家先輩。”
雖然越生桑相比較江湖中人有些文弱,可是越家也是江湖之中的文人傳家,越生桑的父親對他有這種期望也是應當的。
越看越生桑,葉景行越發滿意,懷瑾握瑜,雅人深致,秉節持重。
堪為佳婿!
他自然不知道,越生桑的父親對他的期望是寄情山河。
隨心而動,心之所向,行之所至。
而不是踏入官場仕途之間濁浪,父愛拳拳。
而今越生桑已預備以此身入朝堂。
葉景行只是不知情地感慨堪為佳婿。
回去的路上恰好遇見葉俟清在樹下盪鞦韆,被推著悠然自在,笑聲如銀盤碎落叮咚。
他看了一眼,就在啊城以為他喜歡上葉俟清之時轉身而走。
這是最好的生活,父母疼愛無憂無慮。
他先前察覺到了江水對葉俟清的不喜,這幾日也意識到了葉俟清與江姑姑的不對付。
一個是圍困葉府的孤女,一個是揹負冤孽的殺手。
誰不能嫉妒葉俟清?
越生桑並不嫉妒葉俟清,他只是想起了昔年深秋,自己的妹妹也被自己推著鞦韆笑得歡喜。
他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不用啊城服侍,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中。
只願血海深仇能報,縱然清玦染塵,青竹折腰。
便為鸞鳥,一奮而死。
硯池中還有昨夜未換的井水,瑩潤似乎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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