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想,為了越生桑她不能死在這裡,這是她答應過他的。
江水閉著眼睛壓下淚水,思索著解困之法,可是算來求去,只有四個字。
山窮水盡!
天時?地利?人和?
她有什麼?
冬日將近,石困洞中,無人與我同行。
絕路。
江水用指甲狠狠抓過石柱,直到十指鮮血淋漓,痛得她落下了數不盡的淚珠。
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好不好?
我們不活了,乾脆利落地死去好不好?
你的一切理由都是藉口,貪生的藉口,如今恰好有一個死去的最佳時機,我們放棄好不好?
你不是害怕疼痛麼?
越生桑與你有什麼關係?
耿玉兒與你有什麼關係?
啊城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們就算了,好不好?
江水看向那洞口透過來的一絲光亮,隱隱有塵埃在光縷中紛然如蜉蝣。
對著自己內心的聲音,輕輕說了一聲好。
人世何所苦?
江邊攬鏡江水清,江邊浣衣江水濁。
青陽雨萬戶,猶有舊草枯。
炎節白日長,鳴蟬長厭處。
商秋千畝金,一稅飢腸轆。
寒辰頹槁木,不許復青時。
短生壯心墜塵波,尺素不捨葬體膚。
願為山中石,願為鏽生劍,死生相同求不得。
求不得,可奈何!
勸君渴飲盜泉水,勸君赤骨作豔歌。
唱的是,死生顛倒;
也笑稱個,視死如歸。
江水放鬆的那一瞬間,撕心裂肺直達骨髓的疼痛瞬間淹沒了她,她如溺水之人主動放棄了浮草。
陷入重重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