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說的面上雖是堅定無比,心裡卻也直在苦笑。
當是殿下尋著自己,與自己提前說起要安撫蠻族,自己其實是雙手支援的。
殿下對那烏桓人的雷霆打擊,必然是要叫南方的蠻人心有疑慮,今日要安撫,自是應當之事。
然自己才一答應,就見殿下面露喜色,隨後叫交給自己個差使。
說不日之後,即刻會爆出那樂就要娶蠻女為妻的訊息。
屆時只叫自己必要出頭反對,就算是見得其為樂就開脫,也不能退卻半步。
是以這會,也是半真半假,明上是厭惡至極,卻也多少是帶點表演成分。
本以為這般說起,殿下該是配合自己,叫自己平和稍許,再為那樂就與蠻女說些好話,不想那袁耀卻也上前直呼道:“太尉說的不錯!吾前番就早是有言,要把那樂就革去了官身。”
“看看父皇對其仁慈了一回,其卻還不領的情,竟然敢是違抗父皇詔令!”
“不僅要把那蠻女拿下問罪,就是樂就,也定不能饒恕!”
閻象一聽這不又是有些發懵了麼!
殿下,你這一說,可不是要把樂就給定了死罪!
這可前頭與吾說的要安撫蠻人,可不是一件事啊!
只是自己這人設已經立了,可不能當下就反水,只得亦順著那袁耀所言,繼續請命重罰那樂就與蠻女。
還好這樂就那首詩還是有些作用的,卻見前頭為樂就說話的少府楊弘,又是上前勸道:“陛下,雖說那樂就乃忤逆之行,然此事非常理可度。”
“不知陛下,可聽聞過樂將軍所做之詩?”
老實說,袁術本對樂就那點“雞毛蒜皮”的事情是一點沒有興致。只是其要為一個女人,主動丟了自己的將軍位子,也叫其心中隱隱有些不滿。
此刻忽然聽聞這樂就竟然還整的個詩出來,這才有些興致來了,直問道:“哦?倒是不知吾陣中將軍還有這等才華,且是說來聽聽,弄的個什麼詩詞來?”
卻見那楊弘是微微屈身先行一禮,才是面向眾人,緩步吟誦起來。
“曾慮多情損軍行,入朝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君王不負卿!”
誦罷,卻是直直一嘆道:“雖是短短四言,然此中深情,諸君,可有所感呼?”
在這朝堂內的,雖是文臣武將俱在,然在此事上有發言權的,卻都還是文臣。
文人嘛,自也早是聽過這首詩的。不得不說,這詩確實寫得有些水平,也叫人出乎意料。
然寫的這再好,也不能以此脫罪啊!
見袁耀面色遲疑了一些,卻暗地還給自己行的神色,閻象心下無奈,卻還得當的這惡人來。
“荒唐!這朝廷之上,哪是說兒女情長的地方?”
“那樂就就是用情再深,也不得壞了祖宗理法!”
“今日還請陛下下詔,先斬了那蠻女再說!”
簡直就是半步不退,一點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惻隱之心。
更有司徒王朗,亦是上前接話道:“太尉說的不錯,漢夷不通,乃千年所論,自大漢起,就沒一朝大將破此規矩。今日陛下得天子位,更不能壞了此法!”
“再說那蠻女,哪能配的上吾朝中大將!”
此話一出,旁人聽得倒是不覺有何,那袁術聽得卻心中不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