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靖王坐在椅子上看書,屋中爐火較旺,倒也不覺得冷,雲裳便隨意拿了一件衣裳披著起了身,“王公子離開了?”
靖王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惹得雲裳多看了好幾眼。
似是察覺到雲裳的目光,靖王便放下了書,站起身來,“我叫淺音把飯菜溫著的,你若是餓了便先吃東西吧。”說著,便走到了雲裳身邊幫雲裳攏了攏衣裳,又拿了一件大氅給她披上,“雖然屋中燒了火爐,你也莫要穿的太少了,容易著涼。”
雲裳輕輕應了一聲,抬眼看了靖王好幾眼,“王盡歡說什麼了?瞧你臉『色』不是太好。”
靖王蹙眉,拉著雲裳到桌子旁坐了下來,“王盡歡說,下月皇上封后,夏國皇帝要親自到皇城來,順便議和。只是我懷疑,他來的目的是……我……”
“嗯。”雲裳頷首,其實在涇陽的時候,她便知曉夏國皇帝若是知道有靖王的存在,不管如何,定然也是要親自過來確認一遍的,“你準備如何?”
靖王眼中閃過一抹沉思,搖了搖頭,“還沒有什麼打算,一切順其自然吧。”
雲裳沒有開口,她知曉靖王是個凡事認真的人,雖說順其自然,只怕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倒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李依然如今已經死了,至於華鏡,雲裳眯了眯眼,寧華鏡此人,倒還有些意思,她不急,慢慢磨吧。
等著將那景文昔解決了,為母妃和晨曦鋪好路,她在寧國便也沒有太大的牽掛了,嫁夫從夫,她自然是願意跟隨著靖王的。
雲裳攏了攏頭上的發,笑了笑,“無妨,不管最後你選擇什麼,我都會支援你的。”
靖王抬眼望著雲裳,只覺著在昏黃的燈光的映照之下,眼前的女子,美的不可方物,也不掩飾眼中的驚豔,靖王笑著抬起手,幫雲裳攏了攏髮絲,壓低了聲音,眯著眼,輕聲道,“我想想啊,我目前最想要的是你給我生個孩子,你支援不支援?”
雲裳愣了愣,挑了挑眉望向靖王,桌子下的腳稍稍抬起,便朝著靖王的腳踩了下去,“本王妃與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經些!早知道你這般模樣,我便是如何都不會選擇與你成親的!”
“哦?什麼模樣?你不與我成親還能與誰成親?”靖王微微一笑,似乎渾然不在乎雲裳的小動作,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你瞧你這般野蠻,除了本王誰還受得了你?嗯?”
好啊,她野蠻?雲裳哼了一聲,前世說她野蠻任『性』的人倒是頗多,只是這一世,眾人皆是誇她溫柔沉靜,即便是在戰場上,那些將士也多是說她有勇有謀,野蠻?雲裳瞪了靖王一眼,“本王妃雖是野蠻,卻也有不少求親之人,且不過十五歲便已經成婚。靖王爺倒是英俊帥氣,是人人心目中景仰的戰神,只是卻已經是二十七八的老男人了,卻仍舊連個女人都沒有,唯有本王妃瞧著你可憐,才勉為其難地將你收下了,王爺不是應該感謝感謝我嗎?”
靖王有些失笑,這丫頭拌起嘴來倒也不甘下風的,“是是是,本王應當好好地感謝感謝王妃的深明大義,嗯,本王身無長物,唯有以身相許了,今夜本王便是你的人了。”
噗……雲裳險些被口水嗆住,這靖王無恥起來倒真是沒臉沒皮的。正想著,便聽見外面傳來淺音輕輕地聲音,“王妃可是醒了?奴婢給你送飯來了。”
雲裳應了一聲,“送進來吧。”
淺音便領著幾個丫鬟走了進來,將飯菜放置到桌子上,便讓那些個丫鬟退了下去,才笑眯眯地道,“公主,皇上的暗衛都還沒有撤走呢,那封后詔書每日都要更換,如今百姓們倒是越傳越烈,只怕很快便壓制不住了。”
雲裳眯著眼笑了笑,拿起碗來,卻見淺音給靖王面前也擺了碗筷,挑眉道,“王爺怎麼這會兒了還沒有吃飯?”
淺音嘻嘻笑道,“先前奴婢問王爺要不要先用膳,王爺說要等王妃一起,王爺與王妃的感情真好呢。”
雲裳聞言,抬起眼瞪了淺音一眼,這個丫鬟自己縱容得太厲害了,原來只在自己面前打趣也就罷了,如今這幾日瞧著靖王似乎不像傳言中那般冷漠,便在靖王面前也開始沒有顧忌了起來。
淺音吐了吐舌頭,便沒有再開口。
倒是靖王被勾起了幾分興趣,“本王這兩日也在想,那告示牌附近如今每日都那麼多御前侍衛和暗衛明裡暗裡的保護著,那詔書是如何被做了手腳的?”
雲裳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一些小把戲,父皇是被那詔書變紅的時辰誤導了,若是王爺仔細想一想,自然也就會明白其中奧妙了。”
“哦?”靖王聞言,想了想才道,“莫非是在寫詔書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應當是用了特殊的『藥』水,需要過些時候才顯示出來?”
雲裳眼中帶著幾分欣賞,笑著道,“還要更早一些,寫詔書所用的紙都是固定的皇商提供的,最近事情不多,需要寫詔書的僅此一件,所以我知曉景文昔要做皇后的時候,便讓人將有問題的紙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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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計得倒是十分的深,怪不得皇上查不出來,即便是皇上想明白了那詔書不是在張貼出來才出的問題,也頂多以為是在寫詔書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絕不會再往前想到那紙上。”靖王笑著望著雲裳,“本王倒是娶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王妃。”
雲裳微微一笑,埋頭吃飯,沒有再說話。
詔書事件持續發酵著,只因送到各地的詔書皆出了事,流言漸盛,卻是很難壓制得住了。寧帝與景氏父女即便口中不說,心中卻也愈發的不安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將兀那大師與凌虛子都接到了皇城之中,並選了二月十五的日子,在祭臺祭天祈福,且讓凌虛子與兀那大師一同,在當日的祭臺之上占卜,測算寧國國運。
兀那方丈被安排住在皇城的驛站之中,與凌虛子一起,只是當日,兩人便打得不可開交,兩人的功夫都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的,一打起來,驛站便遭了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