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簷月搖頭道:“還是不用了,我只是誇讚一句這扇子名貴,並不喜歡這樣金貴的東西,還是公子自己留著吧。這麼好的東西送給我,我毛手毛腳的遲早摔碎了。”
紀澤銘聽了王妃說的這幾句話,突然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殷切了起來,在位子上也開始不老實地抓耳撓腮地道:“誒!像這種名貴的扇子,就是要配王爺王妃這樣的身份才好,再說了,這種名貴的扇子也斷然不是夏天的時候拿來扇風的,像我這種粗人,拿它就是顯擺來的,那王妃娘娘拿去定然也是擺在屋子裡裝飾,或者是拿在手中賞玩,這些王妃娘娘也是可以的嘛。”
紀澤銘還要說話,平親王早已叫下人收了扇子,對紀澤銘道:“罷了,我這位王妃跟別人家的婦人不同,很是愛玩鬧,公子就別跟她開玩笑了,這扇子送了她也是白送。咱們也別光在這裡說話了,公子難得來一趟,我請公子去我的書房裡,公子挑一挑畫稿吧,順便我也能給公子講講課,這樣下次在朋友面前,即便是吹牛也能有的吹啊!”
紀澤銘先是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道:“好,王爺真是懂我,如此就多謝王爺了。”
平親王帶著紀澤銘去了書房,高簷月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平親王知道紀澤銘心懷鬼胎,他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殘暴之徒,怎麼可能是真心喜歡什麼字畫,此行前來必然是有目的的。
駱珠的事情就是這次清風會放出的誘餌,平親王牽線,紀澤銘那邊怕是早就聽聞府上來了個美人,既然他這麼著急地上門,不如現在就把他心釣上。
平親王帶著紀澤銘去了書房,先拿了一些字畫給他看,問問他喜歡那種風格,又跟他看了自己收藏的名字名畫,一一講解其中的精妙之處,從字法筆法講到作者,從作者講到那一整個朝代,紀澤銘聽得都有些睏乏了。
“王爺,您歇會兒吧,我這聽的都累了,您這說話的怎麼還不累呢?我是實在受不了了,您就饒了我吧。”紀澤銘再也忍不住打斷了他,連連擺手求饒。
平親王笑道:“好吧,我的這些玩意兒的確是難懂,那咱們就休息一下。正好我府上前幾天來了一位很會彈唱的小娘子,公子難得來一趟,不如請她彈唱一曲如何?”
這一提議正中紀澤銘下懷,他當即便說道:“好啊,這滿室書香,若是再有美人彈唱相伴,那便更妙了!”
平親王便吩咐身邊人去請駱珠來,不一會兒書房的門簾一挑,嫋嫋婷婷地走進來一個妙齡少女,懷裡抱著琵琶走上前來行禮道:“小女子見過王爺公子。”
紀澤銘看著駱珠儼然已經呆住了,他流連花叢多年,的確是沒見過不施粉黛還如此美豔的女孩,她身上既有風流韻致,不是十分的端莊刻板,又有一股子清新之氣,不似青樓女子那般老於世故。
這紀澤明素來有個癖好,他自己淫邪無恥卻尤其喜歡處子,覺得那樣的女孩最為清純可貴惹人心疼,當初被他劫走的貧家女子就是因既美麗又是處子,才被他囚禁於府內凌虐,及至女子有孕,他便覺得那女子已經毫無可人之處,肚子裡還有個麻煩,厭煩至極才丟棄了的。
眼前這個女孩如清水芙蓉一般,面板白皙,眼神清澈透亮,走起路來婀娜多姿,真好似春日裡剛剛發芽的嫩柳,在微風下搖擺。
紀澤明閱人無數,打眼一看便知道這個女子定然是個處子,當即便心癢難耐了。
平親王的目光早就瞥見了紀澤明的神態,明白了這美人計已經奏效,便叫跪在地上的駱珠起來,讓書童給她搬一把椅子在屋子中間坐了。
駱珠低聲問道:“不知道王爺跟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平親王笑道:“就唱些前人的好詞吧,你會什麼便唱什麼,不拘什麼內容。”
駱珠點頭答應,便開始調絃,調好了弦月,先彈了一首《雨霖鈴》。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雨霖鈴》這一詞牌本就是悽悽瀝瀝的,如秋夜細雨一般淒涼哀傷,但是柳永的這首詞,情意纏綿,駱珠纖細輕巧的嗓音唱來,更添了幾分不捨與相思。
紀澤銘聽得心裡發堵發悶,他雖不愛聽這種婆婆媽媽的的曲子,但是駱珠開口,他便不敢說自己不喜歡。
駱珠一曲唱罷,他便感嘆鼓掌道:“姑娘的聲音真好,而且姑娘唱曲兒跟別人不同,別人唱來直覺得心酸,姑娘唱來卻更添了一曲纏綿,倒像是催著遠行的人趕快回家似的。”
平親王道:“公子高明啊!看來公子並非不通詩書,只是太謙虛而已。”
紀澤銘笑道:“沒有沒有,是駱珠姑娘唱的太好。啊,姑娘名叫駱珠,又會彈琵琶,我記得白居易《琵琶行》中曾有一句詩:“大珠小珠落玉盤”形容的就是琵琶彈奏時的聲音哩!”
駱珠衝他嫣然一笑,滿面欣喜地道:“正是呢,小女子的名字,正是從《琵琶行》中來的呢!公子真是博學,一下子就想到了!”
紀澤銘見她一笑,自己的目光跟她一遇上便覺得整個人都為之一振,當即魂飛天外,彷彿吃醉了一般。
王爺笑道:“再唱一首來吧,只是不要再唱這麼淒涼哀傷的曲子了,真真是聽得人心都要碎了!”
駱珠便又唱了一首《春江花月夜》,自然是那首最著名的張若虛的詞了。
紀澤銘拍手嘆道:“難為姑娘這麼長的詞也記得住,我記得我小時候我父親叫我背詩,為了難為我專門挑了這麼一首難的叫我背,背不會便要一直跪在祠堂裡,後來好不容易吭哧吭哧地背會了,時隔多年再也沒讀過,如今儼然已經忘了個乾淨,方才姑娘一唱,倒叫我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時光了啊!”
駱珠忽然憐惜地看著他道:“那那時候背書一定很辛苦吧,我自己也背過書,深知背書不易呢,更別說要跪在祠堂裡背書了!”
紀澤銘嘆道:“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小娘子不必為我難受。”
三個人在屋子裡聊的很開心,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也不捨得離開,平親王見駱珠唱的辛苦便叫她先下去了,拉著紀澤銘就在王府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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