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在哪裡?”
“不知道,聽戰說很遠,在山神九風的領地。”
大山再次點頭,沒說話。但大河瞭解自己的兄弟,他知道他已經做下決定,只是大山比他更忠於部落,除非酋長開口,否則他不會自己要求跟他們一起離開。
甘雨用石碗給嚴默捧來剛燒開的淨水。
冰把部落剩下的最好的、還沒有變味的肉烤好後送到嚴默面前。
但沒有人敢打擾他。
有些被治療的傷患能起來走路後,並沒有離開,而是會走到嚴默面前,在離他三尺遠的地方默默跪下。
當嚴默把大山也給救醒後,來跪拜他的人更多。
這些戰士沒有人說話,就好像怕打攪到嚴默。他們都親眼看到這位白髮人面容和身體的變化,而每救一個人,嚴默在外表上的直接改變都會更震撼人心。
每個人都能看出嚴默已經疲累、衰弱到極點。
可是當嚴默睜開眼睛後,他當即就讓冰和大河把今天的第四名重傷者送到他面前,他已經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當第四位戰士也從昏迷中醒來,他驚訝地來回撫摸自己的身體,他明明記得他的脊背被集中,整具身體都不能動了,頭兩天他還能睜開眼,到後來當他連吞嚥都困難時,他已經開始等死。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再醒來的可能,而且還能立刻爬起來自由走動。
這位三級戰士終於從狂喜中稍微清醒過來時,他注意到他身邊的大石上靠著一個人,一個頭發像雪一樣蒼白、面容像骷髏一樣枯萎的老人。
他從沒有看過這樣老的老人,這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他正想問這個人是誰,卻看到周圍他熟悉的很多人都跪在地上,很多人眼睛通紅,一些女人已經流出眼淚。
嚴默想要端起放在自己腿邊的水碗,手指抬了抬,又無力地垂下。至於同樣放在旁邊的烤肉,他瞧了一眼就沒了食慾,這肉絕對不是狍子肉,那麼目前原際部落還能有的新鮮肉類就只有那一種了。
甘雨怕背上的孩子不小心碰到白髮祭司,把石碗交給同樣疲累的草町,草町雖然累,但精神極好,她小心捧著石碗接近嚴默。
“默大人,喝點水吧。”草町小心翼翼地把石碗湊到嚴默唇邊,
嚴默低頭,就著石碗喝完了一碗水。
“大人,你再吃點肉。”
嚴默立刻緩慢但堅定地搖頭。
“下一個。”
“大人,你說什麼?”草町沒有聽清。
嚴默把目光轉向冰。
冰立刻明白了嚴默的意思,但他十分擔心,白髮祭司現在的狀況還能治療第五個人嗎?
看到嚴默這樣,又有誰還能說出他要的兩百人太多?更何況人家一開始原本沒打算要這麼多人!
被治療好的戰士,正在治療中的戰士,學習到治療方法的人,包括身體完好的人,他們就好像受到了某種精神上的渲染或者蠱惑,很多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走到白髮祭司身邊跪下。
這不只是感激,也不是敬畏,更像是一種心靈上的寄託和依賴。
就好像這樣做,他們可以和這位白髮祭司更接近,更能向對方表達他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敬意和謝意。
秋實依仗自己在部落多年來的積威,強行從帳篷裡出來找到這裡時,就看到了這一幕。
那麼多人圍繞著大石而跪,一圈圈,戰士們都把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心臟處,沉默地看著靠在大石上的白髮老人。
那是那個白髮少年祭司?
看到嚴默變得比昨日更加蒼老衰弱的模樣,秋實一方面在心底感到震驚,另一方面他竟然感到了深深的懼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部落的人這樣跪拜他,就是黑原族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