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啊師兄,你修了這麼多年的道,都是白修了,這世上不是你不去害人,人家就不去害你的,你活了一大把年紀怎麼還如此幼稚,如此糊塗。”清河一雙眼睛如鷹般銳利。
他雖也是一身灰白色道袍,可和清虛道長的仙風道骨不同,看起來十分陰邪。
“師父他老人家害你了嗎?定國公世子又與你何怨,你挑撥南疆王作亂,害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和將士?”清河直視著清河的眼睛。
清河不屑的笑:“所以我才說你糊塗,你以為師父他會真的放過我?他不會,所以我才先下手,至於那個傅沛,誰讓他多管閒事,壞了別人的事,這世上又有哪條規矩說他可以害人,人不可以害他?這世上強者便是道理,強者便是規矩……”
清河突然覺得舌頭有些麻,說話不順暢,手指也是僵硬的。
清河不可置信的指著清虛道長,拼力才說出幾個字:“你,你……下毒!”
清虛道長搖頭:“我最討厭的便是下毒這種手段,怎麼會下毒!”
“那這是什麼?”
“我新尋得的一種草藥,類似麻沸散吧,需用酒送服!”清虛道長不慌不忙道。
“你……”
若是毒,他還有辦法接,可這種麻痺人身體的草藥,無解。
清河按著桌子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腿也不會動了。
“別費功夫了,沒用!”清虛道長表情淡淡,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的飲下。
“你什麼……什麼時候……”清河舌頭不聽使喚,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我什麼時候給你下的藥是嗎?”清虛道長笑了笑:“酒無事,杯子也無事,藥在我的袖口上!”
他知道清河多疑,怎會在酒中下藥?
清河想笑,卻笑不出來,沒想到他用了一輩子毒,居然被從不用毒的師兄算計了。
好,很好!
不過,這草藥用不了幾個時辰便會自行消散,並無大礙。
清虛道長伸手將酒罈砸向前面的酒櫃,酒櫃上的酒落下灑了一地。
他從衣袖裡拿出火摺子,火光亮起那一瞬,清河像是想到了他要幹什麼,可他來不及阻止,清虛道長已經將火摺子丟了出去。
轟的一聲,火焰四起,迅速蔓延。
清河大驚:“你,你就這麼恨我……”
清虛但笑不語,繼續喝自己酒壺裡的酒。
這酒館不過是三間茅草屋,火勢幾乎是一瞬就燒了起來,有嗆鼻的煙味。
他們旁邊的桌椅都燒了起來,清河想動,可身體徹底動不了。
他想笑,笑不出來,在漫天的火光中表情怪異。
火勢越來越大,他身上的麻沸散一時半會兒消退不了,他今日大概要死在這裡了。
大笑過後的清河,表情平靜下來,“走……”清河好不容易擠出一個走字。
清虛聽到他讓他走,倒是愣了下,隨即搖頭道:“今日你我,誰都走不出這房間!”
“走!我……我……從未想過……害你!”哪怕是到現在,他都未想過他死。
他這一生,少時窮困,受盡屈辱,是他救他,是他教他,於他有再生再造之恩。
對他而言,清虛是這世上最大的善,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善。
他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