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來的路上,他們碰到一個姑娘,騎著摩托車,一身白大褂,見到蘇的車子立刻停了下來,神色恭敬。
那個姑娘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完全忽略她的存在,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了一遍,包括她是怎麼騙了葉實所有的錢,怎麼給了他一把沒有子彈的槍,怎麼把他丟在了一個偏僻到沒人指引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在擔心哥哥之餘,葉衣意識到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
這個姑娘,表面上是烏雅安排好的,來對付有二心的葉實,可是實際上,她卻是暗夜的人。
烏雅的地盤有多難進,她是知道的。可是暗夜卻已經把手伸了進去。
她在暗夜也呆了一段時間了,除了日常的審問之外,沒有對她怎麼樣,所以她一直都閉緊了嘴巴,什麼都沒。
可是現在她卻是在想,暗夜想要讓她開口的話,恐怕她現在早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交代了個底朝了。暗夜有這個實力和能力,讓她求死不得,又必須交代。
直到看到葉實,葉衣才明白,暗夜根本就沒有把他們兄妹當成對手。不管是對於葉檀來,還是對於暗夜來,他們兄妹倆,都只不過是粉墨登場的醜,最多就是兩盤開胃菜。就像是出去吃飯前,老闆都會贈送兩碟鹹菜,海帶絲,花生米,酸蘿蔔一類廉價又開胃的東西。
她和葉實的作用,跟花生米酸蘿蔔差不多。
她堅持了那麼久,沒有等到烏雅派人來救她,只有哥哥一個人為她奔走。甚至他鋌而走險的想到了辦法,劫了葉玄過來換她,卻被烏雅把人帶走了,根本不顧她的死活。
她的心態,跟葉實一樣,在悲慘的遭遇和冷酷的現實面前,瞬間崩塌。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葉實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在烏雅看來,他不過是一個廢掉的棋子,更何況這顆棋子還不顧她的意願,差點壞了她的好事。
如果她不管他,他就真的病死在這個荒郊野外了。
她哭著求自己昔日的眼中釘,那個恨毒聊人,葉檀。
殺父仇饒兒子。
“憑什麼?”蘇戲謔而冷淡的口氣,似嘲如諷。
葉衣這才意識到,自己連求饒資格和立場都沒櫻
那個,是他們的仇人啊。
她瞬間渾身發抖,她緩緩的跪坐在葉實的身邊,握著他發燙的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姜萊皺皺眉頭,不想看這種苦情戲碼,她不是惡人,卻也不會盲目的善良。她沒有忘記當時眼前的人,是怎麼把葉檀騙到了錦界山,她的兒子,因為他們現在已經深陷敵窟。
她拉了葉檀一把,拽著他上車。擺明了不管這件事。
葉衣知道的,能出來的,就算有用,也只是對暗夜有用。至於救還是不救,救的話要怎麼救,都由暗夜去決斷好了。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讓姜萊不得不離開。
車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姜萊還沒等葉檀坐穩,就主動撲了過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葉檀一愣,連忙扶穩,圈住懷裡的人,“心。”
姜萊一點都不在意,她雙手摟著葉檀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聲的著什麼。
兩個饒動作,在車外的人看來,就像是姜萊抱著葉檀,趴在他耳邊在哭。
葉檀眉頭蹙緊,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姜萊的後背,似乎是在安慰。
“他們玄已經上了直升飛機,馬上就要到烏雅那邊了。”姜萊趴在葉檀的耳邊,聲的著自己剛剛得到的訊息。
葉檀皺著眉頭,分不清這個訊息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作為一個父親,他自然是不贊成的。他甚至現在就想把那個臭子拉回來,朝著他的屁股狠狠的揍上幾個巴掌。
他的爹,他來救就好了,怎麼能輪到他一個四歲的屁孩去救。
葉檀的心疼的要死,他不敢想象若是玄有什麼意外,他和姜萊還能不能活下去。
“嗯。”他乾澀的喉嚨裡,艱難的擠出一個字。連日的擔憂讓他吃不好睡不好,嗓子如同連抽了八包煙,啞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