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尚未開始,眾人還四散賞著花,沿路只有少數幾個注意到了朝著歇腳的抱廈走去的長公主母子。
看到的人連忙行禮,長公主皆在對方福身前揮揮手,示意不必多禮。
母子倆進了抱廈時,寧正則臉上的紅還沒消退。
寧慧長公主屏退眾人,帶笑看他。
寧正則躲避她的目光,道:“娘這樣看著兒子做什麼?”
長公主笑吟吟地開門見山。
“你也知道被這樣看不自在?方才一雙眼,竟都要黏在人家歸荑身上了,是不是對人家動了心思?”
寧正則羞赧不已,支吾了兩聲,道:“母親這話何意?”
他自是嘴硬,然知子莫若母,哪裡不明白他這是預設的意思。
長公主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頰,道:“那日,母親登侯府大門見她,卻不想正撞見歸荑被鞭打懲治,滿背鮮血,竟是一聲不吭,母親著實刮目相看。
“那孩子所住之處也極偏遠,雖說有侯夫人出手掩飾,卻也看得出私下受了多少委屈,在母親跟前竟也不輕易叫屈。
“今日見她處事得當嗎,母親也極中意她入府為我的兒媳。
“你若真喜歡她,母親自當親自為你籌謀。”
寧正則雙目一亮。
“多謝母親!”
母子倆從抱廈出來時,已臨近午宴的時辰,眾人已陸續前往了待客的廳堂。
而葉歸荑也混在人群之中,被一株扶桑花所吸引,正站在前頭細看。
長公主有意撮合,自然想讓兩人結交,便領著寧正則來到了專心致志看花的葉歸荑身後。
寧正則面上緋紅,被長公主偷偷推了一把後,他才輕咳一聲,抱拳正要說話,一個人卻忽然一個箭步猝不及防地擋在了他跟前。
“白大姑娘,這麼巧啊,又見面了?”
熟悉的聲音讓葉歸荑頗感意外,一轉身看到說話的是蕭玉珩更是一怔,意外道:“蕭公子?”
反應過來,她笑了笑。
“侯府就這一畝三分地,相遇自然不難,蕭公子客氣。”
蕭玉珩笑道:“相遇是緣,只是我確實特意尋姑娘而來。”
“公子這話何意?”
蕭玉珩答道:“姑娘發上的金簪遺落了一隻,正巧被我撿到了。”
他攤開手,果真是葉歸荑那支不知何時遺落的髮簪。
“多謝。”
葉歸荑道謝後便去接那金釵,蕭玉珩卻避開了她的手,反而繞到了她的身後,不緊不慢地將金釵佩戴在了她的發上。
他這一讓開,葉歸荑才留意到了長公主母子和兩人不遠處目睹了一切的齊修遠。
葉歸荑動作微僵。
被男子綰髮的動作,也著實太過親密僭越了。
然蕭玉珩已動了手,她也只得尷尬道:“公子不必麻煩,小女子自便就是。”
“別動。”
蕭玉珩的聲音與耳畔響起,在心中蕩起的漣漪激出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葉歸荑只得閉了嘴。
微涼的手指觸及髮絲,不經意的酥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葉歸荑此刻的尷尬與羞窘。
偏偏他的動作又極慢,慢的寧正則薄唇緊抿,握緊雙拳,一言不發地甩袖離開。
長公主亦沒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