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於亂世,諸國分裂,烽煙四起。女扮男裝的成為一國的軍師,憑藉自己的才學輔佐少主,助其成就大業。
天下初定時,她知功成身退之日已到,入宮向少主辭行。
“且慢。”端坐於高位的少主放下手中茶,“先生難道看不出,吾對先生有意麼?”她詫異。
難怪……難怪少主這些許年從未迎娶任何妻妾,原以為因其不好女色,不曾想竟是斷袖麼?
她緩緩跪於殿前:“臣實為女子,請少主恕罪。”奈何事已至此,她只有坦白。
少主拍案起身,凝視著面前那一抹玄色身影,“你怎麼不早說呢?”說罷輕輕摘下頭上白玉冠,三千青絲如水散開。
——題記
那是她“看到”的,終歸也是別人的記憶。三千青絲繞,柔軟纏指尖。那是她所羨慕的,最近她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禾菱歌的情況,也讓敖廣憂心忡忡。不知道這是否是因為她魂魄不穩定,還是因為她需要來補充體力。
“無話歸於灰色,相守唱成哀歌。海棠隨墨遺筆,指尖描摹著回憶。灰色填滿光景,誰的承諾在消彌。
風清夜色微淡 夢醒後拆心祭奠。人海輾轉幾番 再重逢為時已晚。
燈花空絞結怨 沉醉遺夢池館。終是奼紫嫣紅看遍 聽清風夕夜不眠——”
敖廣怕禾菱歌真的睡去,就給她唱戲,還有她聽到的關於戲文的故事。比如這首,叫塵雨的戲文——
遇到蘇銘皓是沈嫣一生的劫,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只為了追隨那個人的腳步……
漆黑的夜,漫天繁星中他執起她的手,問她“天下重要,你,同樣重要,你,可願等?
我不怕等待,我只怕等不到你……”
初見蘇銘皓時,沈嫣不過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宮女,由尚宮局提拔過來,作為帝子身邊的侍奉。
掌事姑姑的教導依舊迴響在她的耳邊“嫣兒,你記住,身為御前侍奉,最要不得的就是存有私心。
從今往後,你的主子只有皇帝,一切,只能以主子為重,你可以把他當朋友,當哥哥,但絕對不可以當男人,你明白嗎?”
彼時,年僅十二歲的沈嫣並不太明白掌事姑姑對她的教導是什麼意思。
但是她明白,掌事姑姑是帝子身邊的老人,她的教導,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牢記,免得惹禍上身。
做好一個宮女該有的本分,這是她作為御前侍奉上任第一天對自己的嚴厲告誡……
宸安宮是大宸帝國皇帝日常起居的宮殿,太上皇駕崩之後,新帝,也便是太子蘇銘皓登基為帝,自然宸安宮便成了他的寢宮。
登基大典過去,朝政亦有許多需要處理的地方,蘇銘皓由貼身的太監陪著,緩步由勤政殿返回宸安宮。
不遠不近的兩個小太監手裡捧著兩個托盤,盤子上赫然便是今日早朝大臣上奏的奏摺。
蘇銘皓低頭沉思不知在想什麼,他那個貼身太監盡職盡責的扶著他於身側為他引路。
還在太子府之時,小路子就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憂國憂民,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個。
可他只是個貼身太監,又能有什麼辦法,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護好主子了吧。
“奴婢恭請皇上聖安。”“奴才恭請皇上聖安。”“……”“……”
此起彼伏的請安之聲驚回了蘇銘皓的神智,不知何時,竟已回到宸安宮了?
心中憂思早朝之時大臣上奏之事,蘇銘皓劍眉微皺,擺擺手示意那些宮人起來。
他便帶著隨身的幾個小太監步入宸安宮的書房,這件事,他要好好想想對策才好。
他的手指輕敲著桌面,蘇銘皓站在書桌前盯著面前的一份奏摺。
他知道父皇在世的時候,邊疆便不穩定,如今趁著他新登基,番邦便以為他大宸軟弱可欺是嗎?
轉身的瞬間,書案邊的茶杯被龍袍的衣角掃落,清脆的瓷器碎落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顯得格外刺耳。
宮人太監“噗通”跪了一地,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新帝為何突然發怒。
蘇銘皓原本沒想發火,茶杯不過是他無意掃落,看到跪了一屋子的人,不由皺了皺眉頭。
正欲出聲示意他們起來,卻看到一個翠綠色的身影緩步走進了書房,看打扮,應該是新調來的宮女吧?
她的手裡端著茶盤,裡面擺著一套茶具與一碟點心,看到屋子裡跪了一地,有些詫異的閃了閃那雙明亮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