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髻,淚線腮,籠煙眉,天香染袂。如花美眷,似玉秋水,紙上流年,不過煙雲散。
看誰如花美眷轉瞬枯骨紅顏,看誰如花似玉眨眼紅粉灰滅。等誰風起天闌,等誰兌現諾言。
——題記
夏日的天氣總是反覆無常,一大早還是豔陽高掛,中午卻下起了雨。嘩啦啦打在碧瓦,滴在荷池。洗淨翠顏洗淨花香。空中雨霧瀰漫,朦朧著遠山近水。
那湖畔的宮闕便如同那蓬萊山上的蕊珠宮,華美而又飄渺。在這好景色中,有個地方卻是不同的存在。與這裡的夏日午後雨初停形成了鮮明對比。
因為那裡是蕭瑟秋日的月夜時分,兩個不同的空間涇渭分明。夏與秋,晝與夜。而在這分明之間,有一個男子正站在虛空之中。
過了沒一會兒,突然像石子投入水面一般。漸漸的,秋日月夜吞噬了夏日午後雨。男子惆悵嘆氣,聽在路人耳裡看在眼中卻是把他當成了瘋子,神經病。
雲中君看著那個男子皺眉,然後問那個粉雕玉砌的女娃娃:“他真的能帶我進天闌城?”那個男人是挺厲害的,可再厲害不過是空間幻術罷了。
這裡著實怪異,雲中君想。
那天,他站在天闌城城外發愁。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女娃娃問他是不是想進去。
他本想搖頭,卻聽女娃娃說:“仙人想進去,並不比凡人容易。”她能看出他是仙人?雲中君頓時覺得眼前這個女娃娃很不容易。
於是他問:“難不成你可以幫我?”女娃娃搖搖頭,雲中君很失望。他轉身剛想走,女娃娃卻扯住了他的衣角笑的眉眼彎彎:“有個人可以。”
看到她的笑容,雲中君想到了一句話:仙山出海外,其上多天狐。狐百歲而化人間女,面若桃花,言笑晏晏,狡黠心靈。
想到這兒,他又不忍心走了。於是問道:“誰?”
那女娃娃便示意雲中君跟著她走。她帶著他從天闌城邊的一條河渡船進了一條江湖裡。
他們乘坐著大船一路順流而下,雲中君神色憂悒提防小心。女娃娃卻一直笑容滿面的,似乎嘲笑他風聲鶴唳。直到一處山崖下,女娃娃才指著山崖之上說道:
“喏,到了。就是這裡,麻煩你帶我飛上去。”我帶你……雲中君正詫然不滿的時候,女娃娃指著上面打斷了他的話:
“你不去,君雙玉就不帶你進去了。”她怎麼知道自己需要君雙玉?雲中君狐疑的看著笑吟吟也正看著她的女娃娃,頓時覺得此女不簡單。
所以,他決定聽女娃娃的話,帶著她騰雲駕霧的飛了上去。然後他就看到了一處高樓,就建在斷崖之下的某處山腹之中。
在高樓之外,伸展出了很大的一塊平臺。平臺是天然巨石插進某處斷崖建造的,看上去搖搖欲墜。
有遠遠的路人透過山間棧道,彷彿螞蟻透過大樹盤旋而上一樣。他們所在的斷崖距離那處斷崖還落差了幾丈高,但是這樣也能看清楚。
一個男子紫冠束髮,白衣勝雪。正虛空站在高崖之上,他正專注的看著虛空裡延展出的兩地場景愣愣的出神。
雲中君饒有興趣的盯著男子看,彷彿看到男子氣喘吁吁的爬上山崖,看著從空中劈出兩道紫色閃電,有人形在閃電之中顯形。
然後瞬間爆炸,之後男子爬上山崖對著爆炸處衝了過去。在然後,男子可能施展了術法。
他的面前突然一層層金色光暈籠罩著斷崖,光暈過後,斷崖上的天突然一分為二。
更準確的說法是斷崖那處原本雲遮霧罩的虛空突然一分為二,一處顯示的空間是:夏日,雨後,仙宮;另一處顯示的空間是:
蕭瑟秋日月夜時分,月涼如水,月色如霜。月光灑在大地上分外明亮,而灑在樹梢頭卻是樹影婆娑,籠罩著一處院牆一角,露出了飛簷。
雲中君一眼識得這是幻術,是男子在施展幻術開合空間。卻不知出了什麼差錯,原本應該交疊轉換的空間,卡在了一起,沒有繼續交疊轉換和重合。
雲中君想回頭問女娃娃,眼前這個男子是不是君雙玉。一回頭,女娃娃卻不見了。再回頭,一個小小的光點竟然對著那片虛空應了上去。
雲中君驚訝的還沒說什麼,突然覺得白光耀目。他連忙封閉視覺,卻覺得有人御風而來抓著他的手腕就飛了起來。
在耀目白光中,他們似乎呼呼的穿過了什麼地方。在落地時,已經到了幻術看到的那處湖畔宮闕外。而如銀霜的月色正冰冷溫柔的灑滿大地。
“你……”他想說些什麼,卻聽男子哈哈笑著,裝若瘋癲一般扯著他就走。“喂——”雲中君不明所以,想拂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