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異人,制燈以囚拘亡靈魂魄,不死不休。
——題記
“你要給我,講什麼故事?”她看著女子,問。女子微微一笑:“你這麼聰明,繼續猜啊。”
還是個調皮的,她無奈搖搖頭。想著剛才的歌,似乎繼續是:“一別兩地浮生寐,三年五載客復歸。故地酒肆聽舟醉,當此樓臺風雲會。
兩個人,因為浮生若夢分別至兩地多年,想念的時候夜不能寐。過了三年五載,終於有一天,其中一個他鄉遠客歸來故地。
遠客在河邊酒肆買醉,聽來往輕舟已過萬重山。當然,遠客歸來也是別有目的,誓要攪動這風雲際會,從樓臺高上開始。
星夜眺?天地遙,悲歡都向人間老,似你我?擦肩道:流年越度遇今朝。
星夜遠眺,看天廣地遙。悲觀太多難承受,瞬間人間老。恍惚之彷彿看到你和我擦肩而過,你對我說:流年越,度數月。今朝為何又相遇?
料峭春寒山望水,煙迷江渚遮額眉。碧峰城下催花蕊,漁伯慢歌往又回。左光右影江心寐,南來東去不思歸。
那是你歸來的第一個春寒料峭時,江水未凍,登山望水。江渚之面,似是遙望看不清我粉黛娥媚。你笑容漸遠,失去整個心裡的春天。
夢裡,憶中碧城之下,摧花開蕊的時節,漁伯駕船往來高歌,來複去回。我似乎看到了你,是在左岸陽光,倒影在右深水波里。
江心舴艋假寐,朦朧聽誰說:烽煙盡處愁恨生,南來東去不思歸。而今夢醒;
故地薰風痴還醉,當此凡塵再相會。臨遠眺?天地杳,聚散都向人間渺。任歲月?浩如潮,尙可共影話今朝。
故地冬去春又歸,暖風燻痴痴人醉。當次凡塵如天堂,再相會。你我並肩一起,臨遠登高眺望,看天地杳杳。
我感慨人間之大,聚散都向雲霧一樣易飄渺。不知歲月浩大,時光如潮,何時能在與你舉杯共清影,細語話今朝。
最終,還是罷了。
似你我?擦肩道:這一刻韶華安好。願你我?長記曉,尙可共影話今朝。
只剩我一人,想起那天分別時,你說:願卿且記這一切,願卿韶華常安好。願卿勿忘長記曉,有緣在會,還可與卿共清影,舉杯話今朝。”
她花了很長時間,來講這個故事。眉娘一直聽得耐心,她講完時已經是黃昏時。不知何時下起的雨,淅淅瀝瀝綿延不斷。
雨水從畫舫簷口落下,匯成細線落入水面。江上漣漪波紋,亂紛紛因風吹互擾。眉娘沒有讓婢女點燈,她亦是坐在那裡靜靜聆聽。
她講完,看著昏黃的天色,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才覺曉自己似乎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她正想要不要告辭,眉娘說話了:
“雪仙子,你知道拘魂燈嗎?”她搖搖頭,世上寶物多如牛毛,她怎麼可能知道,她所擁有的只有終年積雪浮雲端,高聳入九天的雲海之國。
所以雪仙子誠實的搖了搖頭:“這個,還真不知道。”眉娘也笑了,捻了一塊豌豆黃放在唇邊卻不吃,只神情專注的看著:
“是了,就算是專去搜羅天下珍寶的地方,也不可能知道的。但是我知道,不過我需要你去討來。”
“我去?”她很詫異,又覺得這女子好生古怪,自己明明知道,為何還要她去?
“世有異人,制燈以囚拘亡靈魂魄,不死不休。你還沒看透嗎?我就是亡靈魂魄,只怕燈還沒拿到手,就被拘了。”
眉娘只是亡靈魂魄?那她所謂的婢女,畫舫,糕點……都是假的?她很吃驚。
“不,他們都是真的,我因緣際會,得到了一件寶貝鎮魂,有了些法力。不過我時間有限,沒辦法維持太久,等你來已經是極限。”
長記曉,長記曉。不過是她曾經和那人約定的相見。眉娘曾經是人的時候,的卻有畫舫青館名曰長記曉。
可惜流年不善待紅顏,眉娘死在達官顯貴的嫉妒之火裡。一個玩物而已,有什麼驕傲?於是一個夜裡,眉娘被殺畫舫被燒。
燒了一夜的火,眉娘屍骨無存。幸得她的怨念引來一個男子,男子念她痴心,借她玉壁鎮魂。
她取得拘魂燈,也是為了給那男子。那男子說,他有能力拘來眉娘生前愛人的魂魄。
“那男子叫什麼?”雪仙子隨後一問。眉娘搖搖頭:“他自稱鮮于公子,眉間有墮仙?還是墜神的標記?具體的不清楚。”
眉娘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不過憑藉自己曾經看過的神怪異志書籍推斷出來的。
若是敖廣,雲中君,或者蝶琉璃,九德,若不然讓青丘碰到,也一定會知道是鮮于林逸。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怎麼成為墮仙?墜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