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點朝露,月色隔雲煙;別時繁花舊,今望故國遠;醉入夜航煙波渺,浮橋牽馬淚兩行。
——題記
“江南三月雨微茫,羅傘疊煙溼幽香。夏日微醺正可人,卻傍佳木趁蔭涼;
霜風清和更初霽,輕蹙蛾眉鎖朱窗。憐卿一片相思意,猶恐流年拆鴛鴦——”
禾菱歌來到這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想不到在這裡還能聽到來自中原的詞曲,可見風雅的影響之大。
沒有了白蓁蓁在身邊聒噪,禾菱歌也覺得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靜了一些,只看那風吹草低現牛羊了。
這是哪裡,她不在乎。反正人間總是打來打去的,這裡或者別處都一樣。
不過風景更好一些,結魂燈沒有感應到有林逸的神魂神魄。突然,她聽到了鹿鳴聲。
跟月光麋的叫聲很像,禾菱歌心念一動:鹿鳴聲和歌聲是同一個方向。
她尋聲而去,跨過一個小山丘。看到了一隻梅花鹿,和一個藍衣女子。
那歌聲就是女子唱的,近處聽起來。多了無盡的哀愁和讓人揪心的悵惘,那是白蓁蓁說過的思念的情緒。
“你也是被他擄掠來的?”女子看到禾菱歌,驚訝萬分。那驚訝裡,還帶著些慍怒。
禾菱歌有些傻,此刻的藍天下。許多雲煙低低的遊蕩而過,原本還是晴空萬里,轉瞬就陰霾起來。
禾菱歌只顧打量人家了,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怔愣。
女子梳著繁複高聳的飛雲髻,一身交領上襦齊胸裙裳、紫色的慧帶隨風飄動。
輕紗遮面,耳邊固定面紗的是瑪瑙做的石榴花。“我不是,姑娘你是?”半晌,禾菱歌才反應過來回答道。
不是?女子臉上的慍怒消散了,她還想在說什麼。陰霾的天空轉瞬就黑了下來,不多時一片烏雲飄過,雨就嘩嘩的下了起來。
“算了,先跟我走。”女子拉著禾菱歌的手,打了聲呼哨。那梅花鹿便聽話的奔到兩個人面前。
女子從鹿身上取下雨傘撐開,傘不是很大,卻剛好夠遮住她們二人。
禾菱歌抬頭看,灰色的油紙傘上繪著一枝梅花。竟然也是中原之物啊,前不久白蓁蓁剛帶著她去了中原的金陵城。
她記得,那裡的傘也是這樣的風格。不過她們去的時候,是春天。只有繡球花,沒有梅花。
禾菱歌被女子拉著手,穿過一片草原,跨過一小片河灘。然後她們在一大片氈房和帳篷包前停下,此時已是響午。
“吉祥天寶!”“吉祥天寶!”看到禾菱歌來了,那些圍在氈房前
或者打磨彎刀,或者升著篝火,或者處理蔬菜牛羊肉的胡蒙人都紛紛停了停手裡的活計,恭敬的跟她打招呼。
交領左衽,區別於中原人的右衽。那是禾菱歌和白蓁蓁在金陵時聽到過的,蠻夷族異邦野人。
禾菱歌微微點了點頭,她入鄉隨俗的只梳了一條麻花辮。女子也有些驚訝:“他們,叫你吉祥天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