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恍惚地抬起頭,望見了司菀和裴君懷,俯身叩首:“……草民朝矜,本是萱谷弟子,後被逐出師門,是長生殿門下甲等殺手。”
他已然沒有多少力氣了,斷了數次的胳膊在隱隱作痛,除了如實作答,別無他法。
他錯想了顧如許這魔頭,她將他抓回來,卻是沒有任何要與他商量的意思,更沒有什麼威逼利誘,她要得到他所知的一切,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她便不會放過他。
為了這樁案子的真相,她已然不在乎什麼心狠手辣,也不會同他廢話,只要能讓他招供,她能不擇手段。
這樣一個人,的確可怕。
他看向司菀,喘了幾息,繼續道:“這夢斷之毒,便是殿主命我配的,為的是替宮中一位貴人刺殺國君。”
“你口中的殿主是誰?”裴君懷問。
“我只知殿主名諱阮方霆。”他如實答覆。
司菀心頭頓時咯噔一下。
傅雲月上前道:“陛下,這阮方霆的身份沒有那麼簡單,微臣已徹查了此人底細,他本是失蹤二十餘年的阮家嫡子阮延,改名換姓之後,在江湖中建立了長生殿,當初先帝之死,他亦是其中幫兇。”
聞言,裴君懷面色一驚:“又是阮家……他現在何處?”
“此人神出鬼沒,眼下行蹤不明,但應當還藏在楚京城中。”
裴君懷轉而看向朝矜,眉頭緊鎖:“你說此毒是你所配,你可知謀害國君是何罪?”
朝矜面色淡然:“草民只是奉命行事,毒是草民配的,但下藥之人並非草民,物本無罪,罪在人心罷了……”
裴君懷又看向一旁的知煙:“你又是何人?”
知煙垂眸:“奴名知煙,本是玲瓏坊花魁,亦是長生殿甲等殺手之一。”
“你們這是帶了兩個殺手到朕面前來?”裴君懷不悅地看向文慧。
文慧道:“陛下請放心,這二人已服下化功散,還有嶽將軍在此護駕。他們乃是本案重要人證,還請陛下聽一聽他們的證詞。”
裴君懷默了默,望著知煙:“繼續說,你又知道些什麼?”
“是。”知煙平靜道,“五年前,奴奉殿主之命,將夢斷之毒轉交給宮中一位貴人,奴本不該多問,但那一日,奴卻碰巧看見了那位貴人的面容。”
她抬起頭,看向司菀,篤定道:“便是此時坐在陛下身旁的太后娘娘。”
此話一出,四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望著端坐於上的司菀。
司菀竭力隱忍著怒火,死死地盯著知煙。
本該早已被阮方霆所殺的人竟會出現在這,甚至連朝矜都落在了他們手中,這二人雖不足為懼,但當年後宮白紙黑字的記錄和太醫院院首的證言,卻是無法輕易開脫的。
他們能查到阮方霆的身份,便能查到他當年化名混入後宮的記錄,夢斷之毒已然被呈到御前,先帝之死必要重查。
而這些證言,足以讓文慧將矛頭指向她。
這一步步的算計,都是衝著她來的。
寧青執和阮方霆眼下偏偏都不在,這個中的安排,她心裡也有數了。
文慧目光一深,望向她:“不知太后娘娘對這二人所言之事,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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