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鐸傷勢未愈,若不是急著取回護國令,她本想再等幾日的。
顧鐸搖了搖頭:“不妨事,還是快些去法源寺吧。”
“拜帖我已讓人送到慧明方丈手中,我們一會從側門入內。”即便出了城,她也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司菀和阮方霆的眼線已經遍佈楚京,難保平月山那邊沒有人盯著。
馬車駛上平月山,繞到法源寺側門,慧明方丈早已安排了一位僧人在此迎候,待他二人下車,便帶去見方丈。
慧明的禪房,在法源寺後院深處,僻靜幽然,正適合虔心禮佛。
推開了門,屋中香茗初泡,沁香怡人。
僧人為他們關上門,便退下了。
坐在案邊的慧明方丈,即便已年過七旬亦容光滿面,倒是比他們這些晚輩更為精神抖擻。
見顧如許扶著顧鐸進來,他便站起身來,對他們合掌道了聲“阿彌”。
顧鐸淡然一笑:“方丈大師,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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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明已是頗為感慨:“一別五年,世子能死裡逃生,實乃大幸。”
“幸得佛祖庇佑,我才能與大師再度重逢。”
慧明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顧如許身上,不由疑惑:“這位姑娘,貧僧與你近日是否見過?”
顧如許微微一笑,道:“多謝那日方丈大師為弟子解籤。”
如此一說,慧明便想起那日跟在鄭夫人身邊蒙著面的小丫鬟了,直道緣分。
顧鐸看了她一眼,對慧明道:“大師,此乃舍妹,阿昭。”
聞言,慧明倒是吃了一驚。
顧昭從前也曾跟著寧國公前來進香,只是那會兒她不過是個垂髫小兒,與眼前嬌媚的女子判若兩人。
“阿阿彌陀佛,果真是女大十八變。”慧明笑著同她行禮,“見過郡主。”
“方丈客氣了,我如今只是個庶民,無需多禮。”顧如許忙道,扶著顧鐸去那邊坐下。
慧明看著他步履踉蹌的樣子,不由擔心:“世子似乎……憔悴了不少。”
顧鐸莞爾:“能活下來已不易,這傷還需養傷好些時日,勞大師掛心了。”
“世子帶傷前來,是為了取回那樣東西吧?”
顧鐸點了點頭:“當年將東西交託給大師,沒有想到一託便是五年,既然我已活著回來,是時候將此物取回了。這些年,多虧大師保管此物,才使其沒有落到別有用心之人手中。”
“阿彌陀佛,貧僧不過是將其放在禪房中放了五年,倒也並未做些什麼,所幸不負世子之託,終等到了這一日。貧僧這就去取來,請世子和郡主稍等片刻。”
他轉身走入內室,開啟了櫃子最底層的暗格,取出一隻錦盒。
他再度從內室中走出時,手中還拿了些療傷的藥,一併放在了他二人面前。
“阿彌陀佛,貧僧這沒有什麼能幫得上世子的,這些藥倒是對皮肉之傷頗為有效,世子拿回去用吧,這盒子與鑰匙,今日也完璧歸趙。”
“多謝大師。”顧鐸的手輕輕按在那隻錦盒上,這隻盒子,與他五年前交給慧明時並無二致,甚至連鎖都沒有動過一下,“方丈大師難道就不曾好奇過,這裡頭裝的是什麼嗎?”
慧明合掌,微微頷首,平和道:“貧僧早已脫離凡塵,不問世事,一心向佛,世子將這隻錦盒交託與貧僧後,貧僧便一直將其收在櫃中,正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聞,非禮勿言,不該貧僧知曉的東西,貧僧便不知,以免徒惹是非。”
在接過那隻錦盒之時,他便曉得,這不是一個出家人應當去看的東西。
不知,反倒不畏,也無需在佛祖面前口出誑言。
於他,於這座寺廟,於鐸世子,便是最合宜的。
顧如許上前,將盒子收好,二人小坐片刻,談了些陳年舊事,便起身告辭了。
臨行,慧明贈了他們一句話。
蒼生為重,慈悲為懷。
箇中深意,耐人尋味。
顧如許重新為顧鐸喬裝了一番,二人易容之後,混在往來百姓之間,得以順利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