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舟一頓:“你認得天欽府少監?”
他想得到天欽府相助,自然要先摸清天欽府的狀況,這位少監,傳聞是文慧親手提拔上來的,名諱不詳,天欽府中的官員只稱他一聲“少監大人”。
此人平日裡常以面具遮掩,容貌也知之不詳。
“此人的身份也算出乎我的意料了。”她稍加猶豫,道出了他的身份,“許府的傅雲月,你可還記得?”
蘭舟驚了驚:“就是當年對你出言不遜,被鐸世子和寧國公揍了的那小子?”
她點了點頭:“他這些年在許府暗藏實力,學了一身武功,被許楨安排進了天欽府做事,之前還幫了我一些忙。沈雖白與他也是舊識,可藉此讓他出手相助。”
蘭舟沉吟片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能信他嗎?”
她點了點頭:“雖說看著是個紈絝,但我已與他交了底,此人姑且能信。”
“如此,便設法與他見上一面吧。”眼下他們的處境,也只能賭上一回了。
此後數日,裴瑛在蘭舟的勸誡下,深居簡出,暫且斷了與千金布莊之間的往來,雖懸著一顆心,但為了讓司菀打消懷疑,也唯有如此忍耐著。
在蘭舟的診治下,顧鐸的傷勢逐漸好轉,已能在後院稍事走動,除了聲音還有些沙啞之外,已能簡短地說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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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雖白來過一回,同鐸世子見了一面,二人談了一會兒,顧如許便同他說起讓傅雲月上呈證據一事。
她眼下正是要小心行事的時候,只能請他代為轉達了。
此法的確比她和蘭舟前去穩妥些,且不說文慧是否會信他們的話,便是要進天欽府,都極為困難,若有傅雲月相助,至少以文慧對他的信任,呈上去的證據怎麼說也會過目一番。
他應下了此事,何時能與傅雲月見上一面,卻是要過幾日才能告知與她。
她問起了鄭府的狀況,他只說一切都好,鄭承那邊並無異樣,關於那半張佈防圖他會設法儘快找到。
送他離開布莊時,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知怎麼的,她心口突突地跳,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怎麼了?”他回過頭來,她卻不知自己想說什麼了。
“……萬事小心,若是發覺不對勁,便立刻離開鄭府吧。”她撓了撓頭,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
明明諸事順利,怎麼會突然覺得不安起來。
方才腦海中竟然閃過了他被萬箭穿心時的場景,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沈雖白莞爾一笑:“嗯,我記著了,你也多加小心。”
說罷,消失在門邊。
下人關上了門,她卻在那怔愣了許久,直到蘭舟站在了身後,她才緩過了神。
“就這麼捨不得?”他問。
她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語氣可真夠酸的。”
他回以理所當然的眼神:“未過門的妻子心裡總記掛著別的男人,我醋一下不是很尋常嗎?”
她啞然失笑:“都什麼時候了,還拿這事兒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