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雖白搖了搖頭,示意她進屋再說。
她扶著他踉蹌地走進屋內,關上門。
沈雖白扶著桌沿,轉眼咳出滿手的血,臉色也頓時煞白。
她立刻搬來椅子,讓他坐下,替他檢視了傷勢。
“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她探了他的脈搏,臉色一變。
她學過一些醫術,雖不算精進,卻能分辨得出,他身上新傷舊傷皆有,內傷更是頗重,然這幾日,他瞧著卻與常人無異,半點沒露出端倪來。
“這傷須得立刻醫治,再耽擱下去,你怕是要有性命之虞,我這就去請大夫!”說著,她便要出去。
“等等。”沈雖白忽然攔住她,“請來大夫,我身上的傷便真的瞞不住了,會招來懷疑,勞煩你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藥來便好……”
她目光一沉:“僅僅是活血化瘀的藥,只能治些外傷,你的內傷怎麼辦?”
“就是要瞞著之前受的傷。”他道,“聽我的,只要活血化瘀的藥,其他的眼下絕不能讓人察覺到,我會想法子慢慢療傷。”
“……教主剛剛傳信來,請你明日在千金布莊一見,你受了這等傷,我總要稟報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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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咬牙看著她,“我的傷勢一個字都不能讓十一曉得,你一如既往跟她報平安便可,其他的莫要多言。”
“你這人真是奇怪,為何非要瞞著教主呢?”她就納了悶了。
他蒼白地笑了笑:“總要有人留在這取得鄭承的信任,她安心去做別的事就好,沒必要讓她再添煩擾。你便告訴她,我一切都好,只是明日不便去千金布莊,五日後,去慧明齋一見。”
“你這是要讓我向主子撒謊?”她略有遲疑。
他莞爾:“沒有騙她,只是不曾說罷了。”
她看著明明已經虛弱得連走幾步都頗為艱難的沈雖白,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劍宗大弟子究竟為了什麼,才能這般不顧一切,權衡了片刻,終究是退讓了。
“我這就去給你拿活血化瘀的藥。”
她離開這間屋子後,沈雖白眼中的笑意也隨之消失了,皺著眉竭力忍耐著內腑傳來的鈍痛,彷彿粗糲的銳石不斷翻滾,他顫抖著支起身子,走到床邊,疲憊地倒了下去。
翌日,城南千金布莊。
顧如許在後院等了許久,仍不見沈雖白前來赴約,口信她應當已經傳到鄭府了,他平日裡也不是個不守時之人,可眼下她茶都喝了一壺了,顏姒卻沒有帶來任何關於他的訊息。
她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顏姒帶著一名暗閣弟子過來,告訴她鄭府那邊傳來口信,沈公子有些事要處理,今日不便前來,五日後在慧明齋一見。
“不便前來?”她疑惑地皺了皺眉。
這還是那小子頭一回推了她的約,之前即便她避著他,他也會想方設法地來見她,似乎天大的事也攔不住他快馬加鞭地奔來,她嘴上嫌他煩得很,不知趣,但每每看見他,卻又忍不住心裡的歡喜。
可這一回是怎麼了,她隱隱覺得似乎有些不對頭。
難不成是被鄭承絆住了?
但他既然同她說五日後在慧明齋一見,應當沒有出什麼事才對。
她揮了揮手,命那弟子退下,收拾了一番,便回公主府了。
鄭承聽聞沈雖白遇襲受傷,親自前來探望,看見躺在榻上面色極差的沈雖白,露出了嘆惋的神色,憤怒道:“事情老夫都聽說了,那幫無賴,竟將先生打成這樣,簡直是目無王法!先生放心,老夫定會將那些人捉拿歸案,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