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相輔相成,有喜便會有憂,有樂便會有愁,禍福相依,物極必反。施主今日抽中這下下籤,或許是缺了一時的運氣,卻並非意味著施主必將跌落低谷。施主心中之事,並非一朝一夕便可定論,還需遭遇一些磨難,此時的絕境和心中的疑慮,假以時日,或可柳暗花明。”慧明緩緩道。
這番話細細琢磨,別有深意,顧如許稍加思索,釋然一笑:“方丈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弟子受教了。”
“施主客氣了。”慧明謙遜道,“禮佛與參拜還需等上一會兒,施主不妨在寺院中走走,老衲還有事在身,與施主就此別過。”
“大師慢走。”她亦合掌還禮,看著他走遠,若有所思地望著手中的下下籤,“柳暗花明麼……這些出家人說話一個比一個玄乎。”
丫鬟婆子們忙著伺候秦氏,少了一人也並無人留意到。
她獨自一人悄悄進了內院,徑直穿過長廊,叩響了一間廂房的門。
門轉眼被拉開,衛岑定神看著她,喚了聲“教主”。
“進去說話。”她低聲道,走進了屋中。
衛岑謹慎地朝四周掃了一眼,確信無人尾隨,方才關上了門。
“教主,屬下收到公子的信後,便馬不停蹄地來了這,可是出了什麼事?”衛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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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她給蘭舟傳了訊息,讓衛岑今日來平月山,她便隨秦氏一同出門。
“濱州那邊如何了?”她問。
衛岑答道:“一切如常,屬下已經讓兵馬都藏進人跡罕至的山裡了,平日作獵戶樵夫打扮,無人起疑。”
“若是急行軍,從集結開拔到抵達楚京,要多久?”
衛岑略一思索:“騎兵與步兵先後腳程不同,要一同抵達的話須得兩日。”
“若是騎兵先行呢?”
“一日。”
她點了點頭。
“教主,您急著要兵馬嗎?”
“先做個準備罷了,你們眼下無需動,以免打草驚蛇。”她道,“青青如何了?”
“找了好幾個大夫,都說心病難醫,急不得,開了些安神的方子,並無多大用處,所幸身子無礙,至於開口說話,怕是要等一段時日了。”衛岑答道。
她暗暗嘆了口氣:“替本座好好照顧她,給她找個能落腳的地方,若是之後真的起事了,莫要再把她牽扯進來。”
“是,屬下會妥善安排的。”他轉而又道,“銀子最近胃口欠佳,不知是不是思念教主了。”
提起那隻二哈,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與其說是思念本座,茶飯不思,倒不如在給青青找大夫的時候幫它看看是不是那一日吃多了,傷了脾胃。”
“……好。”
“原本讓你來一趟,是想讓你查一查阮方霆的底細,長生殿雖有段時日沒有動作了,還是要防備一番。”說著,她將半塊翡翠碎玉遞給他,“這是之前同阮方霆交手時,從他身上掉下來的,瞧著不像民間作坊能打磨出來的東西,或許是個線索。”
衛岑收好那塊碎玉後,她又摸出一塊帕子,帕子攤開後,是幾塊沒有燒盡的紙屑,依稀能看到零碎的筆跡,卻是辨不出原本寫了什麼內容。
這些碎屑便是之前鄭承在書房中燒掉的東西,她費了一番功夫,在離府之前摸進書房取了一些。
本是臨時起意,不過能讓鄭承如此小心,足以令她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