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排的珍奇藥草擺在眼前,好些個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沈新桐瞧了半天,仍舊茫然得很,嶽溪明只得耐心地同她一一解釋。
笑談家常,主客皆歡,如此盛宴,沈雖白卻發現沈夫人的目光一直停在那串黑檀佛珠上,眼中似有一絲懷念之色。
“娘中意那串佛珠?”他不由好奇。
聽見兒子的詢問,沈夫人陡然回過神來。
“……只是覺得甚是精緻罷了。”
嶽將影反應過來,忙道:“聽聞伯母平日禮佛,這串佛珠並非宮中賞賜之物,而是家父拖晚輩帶來的,您若是喜歡,便收下吧。”
說著,便示意捧著佛珠的私衛拿到她面前。
漆黑的沉木珠暗中帶光,放在硃紅綢布上,尤為雅緻。沈夫人將其拿起,仔細端詳了一番,才擱在膝頭上,對他笑了笑:“如此,多謝嶽將軍美意了。”
見狀,嶽溪明悄悄湊過去對沈雖白道:“你娘好像很喜歡那手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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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雖白點了點頭:“這些年我爹和我,新桐,逢年過節都送過不少東西,但我娘極少有如此喜歡之物,倒是難得。”
“這麼說我爹還挺有眼光的。”她咕噥了一句。
沈新桐瞧著他倆低頭絮語的樣子,忍不住起鬨:“哥,這才剛見著明姐姐呢,你就等不及與她說些私房話?都不讓我們聽見了,著實偏心。”
聞言,沈雖白與嶽溪明俱是一愣。
“我只是在同他說手串……”嶽溪明哪想到無心之舉,會惹來誤會,忙在桌子下捅了捅沈雖白,示意他快些把話解釋明白。
沈雖白也是一臉茫然,順著她的話道:“方才只是覺得娘難得這樣喜歡一個物件,實在難得罷了,並未說什麼‘私房話’。”
“喲喲喲,這還一唱一和呢。”沈新桐樂道。
“新桐!……”
在座的都知道他二人是什麼關係,但如此融洽的吵嘴,倒是令長輩忍俊不禁。
一桌其樂融融,唯有他倆覺得分外尷尬。
嶽溪明壓低了聲音,一面端著笑一面咬牙問他:“我總覺得咱倆日後要是把真話告訴他們,會死得很慘啊……”
沈雖白也默默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極輕的一聲動靜。
雖說屋中還有人在說話,但憑沈遇的耳力,斷然不會渾然未覺。
“什麼聲音?”
四下頓時靜了下來,連沈新桐這等貪吃的,都識趣地放下筷子。
屋外並無聲響,沈遇起身,欲出去看看,卻被沈雖白攔下了。
“孩兒去看看。”
說罷,他便轉身走出了門,繞著屋子看了一圈。
當望見屋簷上垂下的半片墨衣時,他愣了愣。
屋旁的樹自他學武那年栽下,如今已長得十分高大了。茂密的枝葉一直延伸到屋頂,燈火陰影處,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清。
他靜靜地望了一會兒,暗暗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