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瞎呢。”她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臨走前交給他的秘笈還整整齊齊地擺在書櫃上,照霜劍掛在床頭,“這小子倒是不擔心有人來偷劍。”
“這裡可是犀渠山莊,豈是那麼容易就闖得進來的?”
“我不就在這呢嘛。”她不以為意。
不曉得是她輕功卓絕還是在顧如許的執念裡,對這個她曾經拜師學藝,日夜相對了七年的地方還留著那麼一點思念,才讓她屢次闖入這座天下第一莊,竟次次如此順利。
她在門前等了許久,還是沒見沈雖白回來。
“沈雖白該不會下山去了吧?”銀子猜測道。
她起身:“我出去找找。”
她記得不久之前抓到的那幾個劍宗弟子,還說他一直在莊子裡,就幾日功夫,能跑到哪兒去?
讓銀子留在一朝風漣守門之後,她便沿著林間路,走出了一朝風漣。
犀渠山莊不愧為天下第一莊,其間偌大,不可丈量,身著白衣玄袍的弟子來來往往,或是在廊下談論今日所學,或是在院中與師兄弟切磋武藝,白衣少年,意氣風發,手中長劍翩若驚鴻,無關相貌,單單是這瀟灑恣意的模樣,便已教人難以錯目了。
顧如許躲在一棵樹上,悄悄地觀望。
這樣的場景,道一句歲月安好也不為過。
怪不得都說犀渠山莊是人人嚮往的江湖,這樣的地方,的確讓人流連忘返。
不遠處的屋舍下,還掛著犀渠山莊的牌匾,山頂流光灼灼,晃得她眼睛疼,夢中的火海一閃而逝,似乎有些畫面與之交疊了。
她緩了緩神,望見不遠處的韓清。
他似乎剛與人一人切磋完,披上玄袍,走了過來。
顧如許眼疾手快,從樹上躍下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人拖到角落裡。
韓清吃了一驚,沒等喊出聲便被捂住了嘴,待看清來人,他更錯愕了。
“你,你不是那個……”
“噓,別嚷嚷。”顧如許拍了他一記,示意他不要咋呼,待他點頭之後,才慢慢放開了他的領子。
“你怎麼在這?大師兄說你走了……”
“這不又回來了嗎?”她四處張望,確信沒人留意這邊,才向他打聽,“沈雖白去哪兒了?他怎麼不在一朝風漣?”
聞言,韓清眼神猶豫:“大師兄啊……”
“他在哪?”
“他眼下還在規儀峰呢。”
“規儀峰……那是什麼地方?”她追問道。
韓清遲疑片刻,指了指南邊的那座山:“那座就是規儀峰,是我師父的住處,也是劍宗宗規收錄之所。”
“沈雖白去那作甚?”
韓清聳了聳肩:“去那還能做什麼,領罰啊。”
顧如許一臉莫名,隔著面具都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他犯事兒了?”
韓清嘆了口氣:“大師兄想入顏玉樓,可去得太耿直了些,被宗主發現,給攔了下來。”
顏玉樓這地方,她倒是聽阿舒提過,江湖上若有哪處能與此生閣一較高下的藏秘處,那便是劍宗的顏玉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