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溪明上回來,是被蒙著眼,五花大綁著,直到進了屋,一睜眼便見到了顧如許,這回倒是堂堂正正地走了進來,才有機會仔細瞧瞧這座閻羅殿的模樣。
走進這扇大門之前,她還以為裡頭是什麼人間地獄,畢竟山門下石頭上那兩句話,寫得就怪瘮人的。
然映入眼中的,卻是再尋常不過的場景。
三進三出的宅院,江南韻味的粉牆黛瓦,哪有什麼枯骨遍地的駭人之景,庭院中倒是種了不少花草,正值仲夏,園中的木槿開得燦爛,日薄西山,倦鳥歸林,晚霞中,一抹明豔的緋紅就在庭前石階上,暖風拂過,似要掀起一簇火光,教人挪不開眼。
沈雖白不由得愣在了那。
顧如許此刻的臉色可稱不上和善,事實上她這幾個時辰下來,被煩得連掐死嶽將影這槓精的心都有了。
決定讓他們進來,她也不知是否妥當,瞧著這局面似乎的確也不那麼妥當。只是再讓他們待在外面乾嚎,她今晚也甭想閤眼了,就當是看在男女主以及男主他大舅哥齊聚一堂的份上,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明日讓他們趕緊下山,省得一會兒讓蘭舟那小子知道了,又是一番爭執。
她本打算待他們進門,先劈頭蓋臉一通罵,好讓自己解解氣,可惜的是她先看到的不是嶽將影,而是沈雖白。
他可真有本事,僅僅是這麼站在那,就能不偏不倚地映在她眼中了。
那副乖乖巧巧,又分外佛系的眼神,這麼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的時候,彷彿算計好了似的,讓她連一句糟心的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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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她無奈地想著。
誰讓他是沈雖白呢,跟金大腿鬥嘴她也沒什麼好處。
“衛岑,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要聲張。”她道。
衛岑看了他們一眼,略一遲疑,還是先退了下去。
“你們三個。”她板著臉,走下臺階,“跟本座來。”
說罷,便領著他們朝南邊的小院走去。
沈雖白望著她的背影,似乎想喊她,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嶽溪明倒是沒想那麼多,時隔數月,還能再見到顧如許,她還是挺高興的,趁著四下無人,她趕緊跟了上去。
“顧教主,顧教主!……”她笑眯眯地上去同她打招呼。
顧如許瞥了她一眼:“何事?”
“上次一別,我都沒來得及跟你知會一聲,你沒生氣吧?”她想起之前沈雖白來救她,那晚著實倉促,我本來想寫信告訴你的。”
顧如許皺了皺眉,茫然地看著她。
寫信?這姑娘搞什麼騷操作,她還是頭一回聽說人質被救出之後還給綁匪寫信報平安的!
“嶽姑娘,信什麼的就不必了,你的信也進不了瓊山。”她繃著臉道。
魔教總壇,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送啊?
“也是噢……”嶽溪明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忽又驚覺,“不如去犀渠山莊弄只信鴿來,下回我就能給你寫信了!沈家的信鴿都養得可聰明瞭,我家那隻便是認得犀渠山莊的路的!”
聞言,顧如許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