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刀劍兵書什麼的收拾好之後,顧如許吩咐下去,那三箱瓜果都抬去後廚,這幾日該吃就吃,甭跟嶽世子客氣,就當他在閻羅殿住下的房費了。
誠然他住的是柴房,但教主發話了,紅影教的柴房,總是要比尋常的柴房更值錢些的。
孟思涼從半山小築回來,剛踏進門,便聽聞了此事,惱得險些將手中剛配好的新毒給掐碎了。
顧如許沒打算真把人餓死,到了飯點兒還親自給柴房送了回飯。
此時的嶽將影正被五花大綁著,躺在柴火堆裡,看看周圍散落的碎柴便知,他定是掙扎過了。
但紅影教的麻繩素來堅韌,綁法又頗為巧妙,越是折騰,這結越緊,有了前幾回的教訓,這屋中更是半點尖銳之物都不曾放,憑他這麼瞎鬧騰,沒一會兒就耗盡了氣力。
見她進來,他眼中迸發出怒意。但暗閣弟子很有先見之明地,用一隻白麵饅頭堵住了他的嘴。
“唉呀,也是巧了。”她笑眯眯地看著他,“之前恭儀郡主和犀渠山莊的沈大小姐也是被綁在這間柴房裡的,你們仨還挺有緣分。”
她將食盒擱在一旁的小木凳上,吩咐守在門外的弟子退下。
合上門後,她就這麼揣著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半響,扯掉了他嘴裡的饅頭。
“顧如許!你這個……唔唔唔!……”他剛一開口,顧如許又把饅頭塞了回去。
“嘖,太吵了。”她搖了搖頭。
看著他就讓她想起綁嶽溪明那回,該說不愧是兄妹吧,被綁的時候反應都差不多。
先吵再鬧,然後就餓了。
“咕——”狹小的柴房裡迴盪著嶽世子腹中飢鳴。
她毫不意外。
看,同一個孃胎,同一個德性。
“我給你帶了些飯菜,你別吵,我把饅頭給你拿下來。”她無奈地看著他。
嶽將影窘迫地漲紅了臉,看了看正飄出香味的食盒,又看了看她,終是點了點頭。
顧如許小心謹慎地將饅頭拿下來,嶽將影這點比他妹好,答應了不嚷嚷就不嚷嚷,作為男子還算言行一致,不過這眼神倒是比嶽溪明兇多了。
顧如許翻了翻白眼:“本座又沒把你怎麼樣,不就綁了一會嘛,你這心眼兒也忒小了,沈雖白就不這樣。”
聞言,嶽將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沈雖白就會寵你!被你捅了一劍,才幾年,疤還沒消呢,又往你這毒坑裡跳!本世子可不學他,你今日敢動本世子一根頭髮……唉喲!顧如許!”
“嘖嘖嘖,喊本座作甚?”她饒有興致地搖了搖剛剛從他腦門上撅下的兩根頭髮,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本座動你兩根頭髮了,你有能耐咬死本座”了。
魔教教主,專治各種不服。
“你別太過分了!”要不是現在不能動彈,他非跳起來跟她拼了!
“本座過分?你小子還有沒有良心,本座要是真拿你開刀,你這會兒早就被丟下懸崖了,瓊山好幾處懸崖風水瞧著都不錯,也不算虧待了你,不然本座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她擰著眉,看不出半點說笑的意思,似乎只要他點點頭,她馬上就能把他從山崖上踹下去,摔成一截一截的。
“嶽將影,束州那回,本座沒事先同你倆說明白,是本座考慮不周了,但講道理,本座是紅影教的教主,你們這些自詡正道之人,總想著一刀捅得本座透心涼,好名垂千古,本座又何必同你們廢話?”她拍了拍他的腦門,“你一而再地闖入瓊山,要不是本座不想惹你爹,你以為你算的哪根蔥,本座還稀罕你的命?”
這話說得實在不客氣,饒是嶽將影都怔了怔。
來到這都半年了,她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魔教嘛,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武林最兇。
見這小子被唬住了,她心中暗笑,面兒上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她突然拔出紅影劍,劍光一閃而過,嶽將影面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