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膝頭上便被戳了一記。
“我這還沒使勁兒呢。”顧如許鄙夷地瞪著他,“疼就疼,瞎逞能。”
他眨了眨眼:“嗯……是有點疼。”
“藥有麼?”她撇撇嘴。
他將藥膏拿出來,轉眼便到了她手裡。
她揭開蓋子聞了聞,藥香撲鼻,令人神清氣爽。
犀渠山莊的藥,自然比市井中的那些好。
“這是外敷的藥,抹在傷口處揉開便好。”他解釋道。
話音剛落,便見她倒了些膏藥在掌中,二話不往他膝頭上一抹。
他吃了一驚,登時往回一縮。
“你躲什麼?”她抬起眼,疑惑地望著他。
沈雖白有些僵:“男女授受不親……這不妥。”
“你自個兒下得了手麼?”她指了指他紅腫的一雙膝頭。
“……”
“揉了一日也不見好吧?”
“……”
“你還想不想要你這腿了?”
“……”
“那還不挪過來?”
“……”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慢慢地坐了回來。
顧如許此時此刻只是覺得這傷忒礙眼,她越看越覺得心虛,至於男女之別,還是等之後再考慮吧。
白皙的手輕輕地揉,一圈一圈地將藥膏化開,不一會兒,他便感到膝頭湧起陣陣暖意,又酸又麻,夾雜著絲絲縷縷地疼。
她暗中使了巧勁兒,又融了內力在其中,比起他自己動手,確實舒服不少。
他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挪了回來,側著身為他揉傷口的女子,微微垂著眸,刻著蘭花紋樣的銀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容顏,點朱般的唇稍稍抿起,瑩潤如水,他不由得連呼吸都輕了三分。
此時憶起前事種種,倒似夢一場。
“看什麼?”顧如許冷不丁開口。
沈雖白心頭一跳,乾咳一聲:“……在想你為何要戴面具?”
她一頓,不覺手勁兒使大了,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師門規矩。”胡謅這方面,她一向信手拈來,“行走江湖,容易惹是生非,這面具下獨一件兒,認得這面具,便認得我了。”
沈雖白靜靜地聽著,也不曉得她這算哪門哪派的“師門規矩”,既然她樂意戴著,那便帶著罷,橫豎他又不是認不出她來。
“聽聞不久前長生殿黎州分舵一夜之間成了座廢墟,束州總舵也出了事。”他忽然道。
顧如許抬了抬眼:“你想什麼?”